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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大队——

“警察同志, 这事是我不对,我一定会负全责,听说我还撞到了孕夫,心里真的十分抱歉, 我能去探望一下对方吗?”

交警正在处理这个案子, 他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何昔:“你全责是铁定的,撞了兰博基尼有得你赔, 之后的事情等对方来了再说。”

“二哥, 就是他!”

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几道脚步声。

何昔闻声转过头。

警队大门, 在几个黑衣保镖簇拥下,身穿着银灰色西服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 面容冷漠,属于顶级alpha的气场没有受到阻隔剂压制的影响, 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何昔看到男人抬眼望向他,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像是冰冷的审视, 又像是位高者遇见肮脏的厌恶, 是从尊严上被唾弃碾压的感觉,掌心悄然攥紧。

这个男人是顾峪昔的alpha。

不是出国了吗?

直到昂贵蹭亮的皮鞋停在肮脏布满灰的网面鞋前,像是纡尊降贵那般,踩上肮脏的鞋。

何昔口罩下的表情瞬间扭曲,他仿佛感觉到脚趾被碾碎的感觉, 眸底染上被羞辱的怒意,但又不敢太明显,只能低着头。

是他低估了顾峪昔, 竟然还有人为这样的畸形人死心塌地。

骆盼之站在这人跟前, 见人戴着帽戴着口罩还坐着, 漫不经心垂下眸:“是你撞了我爱人,是吗?”话音落下的同时,皮鞋又碾了碾脏鞋的鞋头。

何昔强忍着疼痛,低着头:“……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我一定会负全责的。”

“负全责?”骆盼之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他笑出声,眸底却尽是厌恶寒意:“你负得起吗?”

简闻星连忙点头:“你摆明就是故意撞我的车!还差点把我家人给伤到了,亏得是没事,如果有什么事你觉得你不用吃牢房吗!能吃你一辈子!”

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反驳听似看不起人的话语,从骆盼之踏入交警大队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人认不出这人是谁,也没有胆去反驳这样的大佬。

而大佬面前这个穿得黑灰色外套驼着背毁了容的近中年的男人,像是被吓到那般,显得格外的胆怯,只见他低着头,双手合十作出求饶姿势,浑身发抖,说话都是哆嗦着的:

“……给您做牛做马我都会赔偿的,请您高抬贵脚,我保证一定给您赔偿。”

旁边办公桌的交警同志似乎觉得这样欺负一个残疾人似乎有些残忍,但是又不敢说话。

简闻星也没想到他二哥会这样做,平时他二哥绝对不是这种难为人的角色,也绝对不会看不起任何人,所以这是为什么?

骆盼之冷笑出声,这人倒是厉害,像是他在欺负老实人。

目光落在这人的手背上,赫然一道蛇形伤疤,又上下打量着这人的身形,虽然驼背,但是不难看出很高大。他记得顾峪昔说过,莫文斌约莫一米九,身形高大,手臂上有玫瑰与藤蔓的纹身,左手手背上有一道被烫伤的疤,有点像蛇形。

声音是很浑浊粗重的声音,但是现在听来这声音好像没什么问题,就是普普通通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何昔老实回答:“何昔。”

“哪个昔?”

“昔日的昔。”

骆盼之眸底深了深,他笑道:“倒是有缘,我爱人名字里也是昔。”说着唇角的弧度淡去:“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法律是无情的,犯了错就得伏法不是吗?”

何昔忽然后背一凉,缓缓抬起头,正好对上骆盼之意味不明的笑意。

“警察同志,我这辆限量款跑车两千多万,看着损坏情况估计得五百多万,加上他撞了我爱人,差点使我爱人流产,这维修费和送医的相关费用也都得算。”骆盼之看向交警。

负责该事件的交警立刻回答:“我们已经对现场进行了查勘并将两台事故车辆转移到交警大队,从监控上判定何昔应承担全部责任,负责双方车辆的维修、道路交通设施的赔偿和孕夫送医的相关费用。请问小骆总您是走民事诉讼还是……”

“私了。”骆盼之“高抬贵脚”挪开皮鞋,他屈指轻弹何昔的帽檐,勾唇笑道:“还请这位何先生跟我好好谈,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最好。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说完看了眼身旁的保镖。

保镖们前后左右走到何昔身旁,也没有对人动手,举止有礼的请人走。

队里的交警见况似乎有些不对:“那个,小骆总,虽然能私,但是您千万不要——”

骆盼之笑得温文儒雅:“放心吧警察同志,我们家可是拿了二十年文明家庭称号,从小就耳濡目染的我热心公益、孝亲敬老、团结邻里、诚信守法、克己奉公一个不落,不会欺负弱小的。辛苦各位同志了,再见。”

说完便转身离开交警大队,恢复面无表情。

他自然不会欺负弱小。

但对于妄想逃离审判作恶多端的人渣,那他也不需要太文明。

敢动他最珍视的人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生锈的铁门被吱呀推开,水泥地面粉尘飞扬,放眼望去是一间废弃老旧的仓库,四周堆积着早已损坏或者淘汰的医疗检验设备。

驼背的何昔双臂被身后的保镖压着前行,他尝试挣扎,下一秒就被压着肩膀狠狠摁跪在地面,就跪在那双昂贵的皮鞋跟前。

膝盖处顷刻间扬起一片灰尘。

骆盼之眉宇微蹙,往后退了一步,别开脸,也不知道是嫌弃这人还是这粉尘。他垂下眸,目光淡漠看着妄想挣脱却被压制得无法动弹的‘何昔’,仿佛想到什么冷笑出声。

“呵,何昔?”

他面无表情,朝着一旁勾了勾手,随后一根冰凉的高尔夫球杆放到他手心里。

‘噔’的一声,是金属碰撞的冰冷声音,高尔夫球杆立在了何昔膝盖前,正好对着破烂的窗户,投入室内的光线落在高尔夫球杆上折射出冷冽的光线,刺眼略过何昔的眼睛。

何昔微微抬眸,便看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抵着高尔夫球杆顶端,漫不经心摩挲着,袖口处不经意露出精致袖扣与腕表,一副绅士精英的打扮,却透着无形的压迫感。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帽檐被球杆轻轻一拨。

“你知道我最喜欢玩的运动是什么吗?”骆盼之撑着高尔夫球杆弯下腰,他看着跪在跟前的男人低垂着脑袋,戴着帽子口罩完全看不清表情:“猜猜看?”

何昔听着耳旁响起的声音低沉含笑,却藏着寒意,仿佛带着将他生吞活剥的恶,眸底浮现不以为然之意,语气却不妨碍恐惧发颤:

“高尔夫球。”

“聪明。”骆盼之笑道,用球杆敲了敲何昔的帽檐,像是夸奖:“突然有点想打高尔夫球了怎么回事?”

何昔像是想到什么可能,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明明西装革履,却仿佛像个斯文败类的男人:

“……先生,我跟您无冤无仇。”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头顶被放了一颗高尔夫球。

“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挑战高难度。”骆盼之没有理会何昔说的话,往后退了一步,半眯双眸端详看着保镖放在何昔头顶上高尔夫球的位置,然后就见何昔想动:“诶,你要是动了的话,我不知道我这个杆子会挥到哪里。”

何昔身体顿时僵住,因为脖子上抵着高尔夫球杆。

骆盼之在何昔脖子旁小幅度模拟着挥杆姿势,他笑得温柔:“要是球掉了,我这个球杆很有可能就挥到其他地方。”

“先生,我答应赔偿的,多少钱我都愿意赔偿的,求你不要打我……”

骆盼之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一声声的求饶,不为所动。

他的脑海里却浮现着年龄还小的顾峪昔遇到人渣时会是怎么样的情况,刚分化的omega怎么可能抵抗得了一个成年人alpha的要挟强迫,肯定会害怕,肯定哭了,腺体因二次分化被迫缝合的痛苦光想着都觉得难受。

所以二次分化成alpha的顾峪昔能有多坚强勇敢,强忍着腺体缝合的煎熬将莫文斌的手给折断,他不敢想象,可光是这样想他的怒火就止不住的烧。

烧得他想要失去理智的将面前这个人撕碎。

可他不能。

他能做的就是掀开这个所谓的‘何昔’皮囊,交给顾峪昔,让这个恶魔暴露在日光下,接受正义的审判。

“记住了,如果球掉下来,那你的脑袋也会跟着掉下来,让他自己跪。”骆盼之微掀眼皮,看了眼站在何昔身旁的保镖,往旁点了点头,示意放开。

保镖放开人,围在何昔身旁,想逃跑也没有路可走。

肮脏布满灰尘的仓库里,骆盼之拿出手帕,擦拭着自己的高尔夫球杆,动作慢条斯理,仿佛是在辽阔的高尔夫球场上做着准备运动,优雅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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