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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还没觉得,只说这位九皇子细心,如今却品出不一样的味来了。

她甚至想着,或许这婚事并不是圣人或者太后那边的意思,其实是九皇子自己的意思吧。

一时想着那十七岁的少年郎,往日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不曾想,竟有这般心思,不免想笑。

安定侯夫人:“这个谁知道呢,左右我们得占住理,不能让人家说玉磬不够格当这皇家儿媳妇。”

谭思文听着,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一日,恰进了二月,二月二龙抬头,俗称的青龙节,春光明媚的日子,百草生发,一片盎然,民间习俗,多是女子成群结伴,过去郊外挖野菜以应时节,这就是俗称的挑菜。

宫里头照例每年办挑菜御宴,往年安定侯夫人自然在应邀之列,因如今顾玉磬被赐了婚,安定侯府地位自然又和往日不同,是一早就收到帖子了,且阖家都会前往。

顾玉磬的新衣早被做了好几套以供挑选,到了这一日,自是精心梳妆打扮,才跟着母亲嫂嫂进宫。

进宫之时,能感觉出,安定侯府家眷地位已和往日不同,不说那尚宫太监处处恭维态度谨慎,就连引路的宫娥见了她家都多了几分笑。

至于一旁众人,前来恭维者比比皆是。

霍如燕见到顾玉磬,把她拉到无人处,凑过来笑:“如今你可是一下子飞上高枝头了。”

顾玉磬咬耳朵笑着道:“谁知道这是不是枯树枝呢!”

谁知说完这个,霍如燕神色微变,使劲给顾玉磬使眼色。

顾玉磬扭头看,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萧湛初。

他好像正要往这边过来,却在几丈外停住脚步。

顾玉磬心里微顿,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便怂了,果然背后不能说人坏话,这一说必是被逮住,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霍如燕寻了个由头,转身就跑。

顾玉磬也想跑,却不能,只能像木头一样立在那里低着头。

萧湛初这时候才走上前,看着她,她今日穿得明艳,上面是淡粉缠枝牡丹花对襟窄袖褙子,下面则是珠络缝草绿裙,衬得她肤光胜雪,娇俏动人,不过他却盯着她颈下那一处雪白,只露出那么一小抹而已,但却粉腻柔润,让人不免多想了。

虽知道这种穿着并无不妥,好像也有其它姑娘这么穿,但顾玉磬这么穿,他却看着不喜,总觉得她会被别人看了去。

当下蹙眉道:“穿得太过单薄。”

顾玉磬解释道:“殿下,如今天暖了。”

再说若真穿得单薄,母亲嫂嫂怎么会让自己这么穿?

萧湛初:“天暖了吗,我不觉得。”

顾玉磬无言以对,便不说话了。

萧湛初却越发走近了。

清冽气息笼罩,顾玉磬心里闷闷的,也不太想搭理他。

萧湛初垂眼看她,低声道:“等下父皇也会过去皇祖母那里。”

顾玉磬听着这个,便明白了,他特意提起来,意思是说圣人会过去太后处,其实就是要看看她了。

她低着头:“知道了。”

萧湛初:“你别怕,父皇待晚辈一向慈爱,和御书房里时不同。”

顾玉磬便低低嗯了声。

少顷过去了太后殿中,顾玉磬过去拜见太后的时候,太后竟握着顾玉磬的手笑着道:“穿得有些单薄,身上冷吗?”

顾玉磬心里一顿,忙道:“谢太后关心,并不冷。”

太后却道:“取哀家昨日那件金丝披帛来。”

一旁自有宫娥取来,却是一件金碧刺绣牡丹纹披帛。

太后命道:“你披上这个,免得着凉了。”

顾玉磬只能上前谢太后恩,又将那披帛披在身上。

她可以感觉到,周围人那惊讶羡慕的眼神,自己被赐婚九殿下,如今又得太后这么呵护,还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呢。

太后却在这时笑呵呵地道:“你到底年轻呢,先过去和小姐妹玩去,等会儿挑菜,你再过来哀家这里。”

顾玉磬知道等下还有其它皇亲过来,自己不便留着,便笑着告退了,告退出了寝殿,便有几个姑娘状若无意地围上来,自然是问起这披帛来,顾玉磬着实说了,大家称赞不已,夸太后慈爱,又拿言语试探。

毕竟顾玉磬这马上双十年华的姑娘,怎么突然就被赐婚那天家子,成了未来皇家儿媳妇,想想都觉得纳闷。

何况如今,人家竟然还如此得太后喜爱,亲自赐了披帛。

顾玉磬看着众人的疑惑,不免想笑。

哪里是太后多么疼爱,怕是某个人觉得自己穿得单薄,特意和太后提起吧。

太后对这个皇孙几近溺爱,自然是处处依着他。

有一种冷,叫做九殿下觉得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