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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顾玉磬抽时间都会进宫,先过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接着便去给黄贵妃请安,黄贵妃自然是要给她立规矩,不过她根本不搭理就是了。

这一日,过来黄贵妃处时,黄贵妃正摆弄着一处花瓶,见顾玉磬来请安,头都没回,随口道:“你们成亲也有些时候了,肚子怎么也不见动静?”

这话问的……顾玉磬低垂着头,一脸老实巴交:“儿媳不知。”

黄贵妃这才回头,唇边噙着一抹笑,就这么打量着顾玉磬。

她眯着眸子,从头到脚地打量着顾玉磬,最后眸光落在了顾玉磬颈子上。

领子是交领的,边缘绣了一指宽的绕枝缠莲,绣工精致,不过以黄贵妃的角度,她好像看到了什么。

当下她笑着道:“玉磬,过来这里坐下,母妃和你有话说。”

顾玉磬听闻,也就低头上前。

黄贵妃便命人上了茶点糕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顾玉磬说话,无非问的是皇子府中诸事,话题多围着萧湛初说。

顾玉磬心中不免疑惑,想着往日她对自己都是居高临下的婆婆气态,可没有像今日这么和蔼。

黄贵妃说了一会子话,便举茶要饮,谁知道一个不小心,那茶泼洒出来一些,顾玉磬要躲,可两个人距离近,哪里来得及,就这么泼到了顾玉磬胸前。

虽说入了秋,衣服并不单薄,但那茶到底并没凉,顾玉磬肌肤易感,一时只觉得那里略有些烧灼感,虽不强烈,但确实疼了。

黄贵妃满脸愧疚担心,忙吩咐丫鬟来,又叫御医,让顾玉磬换衣服,并让御医过来看看。

顾玉磬身上自是不舒坦,心里也是无语,上辈子黄贵妃拿规矩磋磨自己,自己这辈子装傻充愣,谁曾想,人家直接给自己泼茶。

可又能怎么样呢,再怎么着黄贵妃也是自己婆婆,当儿媳妇的,不可能真得远着婆婆,她这么一碗茶泼下来,哪个儿媳妇能躲?

一时丫鬟拿了新的衣裙来,伺候顾玉磬换,虽知道那衣裙却不是交领的,不是交领的,便露出了脖子。

黄贵妃一眼便看到,雪腻如膏的肌肤上,那抹红痕倒是显眼。

那样的一抹红痕哪,还能怎么来的,可不是被男人啃的。

黄贵妃脸色难看,眸光倒是盯着那处红痕看了很久,谁能想到,萧湛初那么一个冷心冷情的孩子,娶了皇子妃后,竟会在夜间搂着自己的皇子妃这么啃,这哪有皇子的样子!这还是他吗?

顾玉磬也意识到了,换了衣裙后,自己这处倒是遮不住,偏生一抬头,就见黄贵妃竟然盯着自己看,竟觉头发发麻。

一时想起许多事来,比如那疼爱儿子的寡母,是如何如何作践儿媳,甚至不让儿子媳妇同房等,她看过一些志怪故事,那里面什么离奇事没有,便是乱了伦常的也不是没见过。

她便垂下眼,淡声道:“母妃,这套裙子倒是小了一些,可有别的?”

黄贵妃笑道:“ 哪里小了,这不是极好看吗?”

顾玉磬抬眼,看黄贵妃脸上的笑,不免觉得荒谬,自己被人看到这红痕,落下笑柄,她就好受了?

便是再恨自己,她也是萧湛初的母亲,听萧湛初那意思,她最初是不受宠的,只不过是一个才人罢了,还不是母凭子贵?既是母凭子贵了,难道不是应该护着自己儿子的名声,儿媳妇名声不好,被人耻笑,连累儿子,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这个时候御医已经过来了,顾玉磬便拿披帛来,略围住了脖子那里,算是挡住了。

因是皇子妃沾了水,前来的御医后还跟着两位女医,进来后,御医先问了情况,又让两位女医查探顾玉磬的伤处,倒是没什么大要紧,茶水本身就不太烫,不至于伤了,只是顾玉磬肌肤易感,看着好大一片嫣红,在那雪腻肌肤中颇为惹眼,自然是要涂抹药膏。

当下御医问起来,因提起萧湛初曾经特意为顾玉磬配过这个药,便继续用那个就好了。

待到御医退去了,黄贵妃问起来往日配药的事,顾玉磬少不得说了,她说完后,抬眸看过去,可以看出,黄贵妃面上的一丝怔忪。

当下越发感慨,想着黄贵妃对自己的厌恶,何止是因为萧湛初没能娶她娘家侄女,只怕是还有这寡母心思了,自古婆媳是仇人,自小养大的宝贝儿子,娶了媳妇对儿媳妇这么疼宠,她便看不下去。

正说话间,萧湛初过来了,进了寝殿,向黄贵妃见礼后,便问起来刚才请御医的事,显然他是已经知道消息了。

黄贵妃淡淡地瞥了萧湛初一眼:“你放心就是了,怎么也不能伤到你的皇子妃。”

顾玉磬低着头,并不说话,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只会惹黄贵妃厌恶罢了。

萧湛初却没看黄贵妃,不咸不淡地道:“让母妃费心了。”

黄贵妃叹了一声,无奈地道:“这事怪我,当时玉磬就坐在面前,我不提防她突然凑了下,我吓了一跳,倒是把茶水泼她身上了,你说我,怎么这么不小心?”

顾玉磬抬眼看了看黄贵妃。

萧湛初淡漠地看了黄贵妃一眼,没说话。

黄贵妃便觉自己碰了一个软钉子,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宽慰自己几句吗?她到底是心有不甘,便转向顾玉磬,问道:“可还疼得厉害?若是疼,定是要说话,让御医再看看。”

顾玉磬小声说:“挺疼的。”

这话一出,黄贵妃呆了下,旁边伺候着的嬷嬷宫娥也都是一愣。

作为一个懂事的儿媳妇,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没什么不太疼吗?

寝殿内气氛凝滞,众人无,最后还是萧湛初道:“那先回府去吧,府里有药膏可以涂,倒是不用再请御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