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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怀砚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薄唇轻轻弯起一抹微浅的弧度。

还挺聪明,一来就能明白他的用意。

他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她。

沈清沅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红酒,抬手把酒杯轻推回去。

还未触及,祝怀砚长指一松,高脚杯随之落地,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猩红的酒液流淌一地,像开得烂漫的蔷薇花丛,娇艳欲滴。

他笑得肆意猖狂,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态。

“看到了吗?这就是拒绝我的结果。”

“大方接受,对你我都好。”

只要他还在,只要他不松手,就绝不会出现以上她担忧的问题。

所以她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挽留他,而不是摆脱他。

当然,现在摆脱,也为时已晚。

沈清沅察觉到指尖微凉,往手心收了收。

“好。”她轻声应道。

“下一步,你想我怎么做?”

捕猎计划的下一步?

当然是,彻底独占她。

祝怀砚忽然发现,她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聪明,轻抿唇瓣,轻笑:“你辞职。”

沈清沅瞳孔微缩,猛地抬眼看他。

他看起来并不像开玩笑,反而“贴心”地补上第二个方案。

“或者,我辞退你。”

这就是他强行入股关氏集团的目的。

扶持?

他才没那么好心去扶持一个不知名企业。

掌控她,再逼退她,才是最终目的。

“不可能。”沈清沅没有犹豫,坚毅强硬地反驳他。

而祝怀砚一点也不着急,优雅地抿下一口红酒,长身倚靠在观景台的围栏前。

头顶是浩瀚无边的星空,而身后是他所掌控的世界。

“才教会你的道理,又忘了。”

一阵冷风轻拂而过,沈清沅攥紧衣袖,漂亮的眸里盛满盛怒:“你这是要我死!”

“我唯一能靠能力去获取酬劳,让自己存活下去的只有工作!”

“你不能这样对我。”

“没有工作我会死的,只有跟这个社会接轨,我才能真切感受到,我还活着,还是活生生的人。”

她的傲骨很烈。

踩碎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祝怀砚面对情绪有所失控的她,莫名感到满意。

她也要疯了。

她该陪着他一起疯。

所以,他表现得十分镇定,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成果。

甚至笑言问她:“怎么,跟我在一起,你就不是人了吗?”

沈清沅被他的话语气得快要抓狂,双目通红地怒瞪着他:“你扪心自问,真的有把我当人看吗?”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卑劣无耻的人!

“当然,从来没有人能让我日夜思念。”

他走近她,低头俯视她。

抬手轻捧她的面孔,在她柔软苍白的唇上落下一吻。

“我爱你啊,沈清沅。”

“让我想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呢。

或许是他狼狈地倒在血泊里,她明明很害怕,却还是强忍着恐惧,蹲在一旁守他,安慰他:“我不会走的,我会陪你。”

“会没事的,祝怀砚。”

又或许是,那个女人要冲上来二次杀害他时,沈清沅毅然决然站出来,试图维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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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

她明知道自己被利用,却甘愿被他利用?

真傻,真傻的女孩。

可也美好得像天边耀眼的灿阳,清澈的水眸里永远盛满点点星光。

那个时候,她看他的眼神里是有光的。

也可能是……他在国外作恶的时候,梦中反复出现她的身影。

就连在梦里,她也要用无辜澄澈的眸子望着他。

在最不懂爱的那年。

遇见对他最好的她。

最后,他对她笑了笑:“记不清了。”

“神经病,滚。”沈清沅觉得他可笑极了,用力推开他。

“我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清楚。”祝怀砚没了留下来的意思,也没想带她离开。

“给你提个醒。”

“我出手,向来没轻没重。”

说完,潇洒地转身离开。

独留她一人。

她辞职以后,将彻底属于他。

他们将会开启新的开始。

这于他而言,才是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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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沅兜兜转转,回到关氏集团。

发呆了整整一晚上,拟下辞职信。

送往关父的办公室。

关父极力挽留,也没能挽留下来。

她去意已决。

天色灰蒙,厚厚的云层压顶,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漫天大雨,淅淅沥沥,好似层层缥缈的薄雾,笼罩在城市上空。

沈清沅没带伞,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了。

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整整一夜未眠,脸色憔悴不堪。

祝怀砚似乎料到她会回来,今天没有去祝氏集团。

是了,一切都在往他所计划的方向走。

他怎么可能不在?

佣人懂事地上楼备热水。

面前那个容貌俊美的男人,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迈开修长的腿走向她,拿出干净的帕巾擦拭她脸上的雨水。

“做得很好。”他眸底温柔,潜藏无数缱绻,连带嗓音也是清润温和的。

雀鸟囚笼。

是个很不错的比喻。

“我们将会有美好的未来。”

沈清沅冷冷抬眼,扯了扯唇角:“你自欺欺人的模样,真的很可笑。”

“你内心扭曲邪恶,下贱肮脏,所以见不得人好,把我也拉下泥污。”

“还妄想谈什么美好的未来,你这种人,不配。”

祝怀砚丝毫不怒,横抱起她,慢悠悠地上楼。

佣人已经往浴缸里放好热水,见他们到来,默默退下。

浴室里氤氲缥缈的水雾,空气中弥漫幽淡的沐浴露清香,女人衣衫尽褪,被他放入温热的池水中,池水漫上她的身躯。

沈清沅强忍不适,拉开他的手。

冰凉的指尖触到他的手心,刚要收回,被他缠住,十指纠缠相扣。

“怎么这么冷?”他才发现,她的指尖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沈清沅愤愤瞪他:“关你什么事?”

对上他漆黑幽邃的瞳仁,糅杂几分意味不明。

他拉住她的手,落到自己的衬衫纽扣上,嗓音沙哑沉磁:“解开。”

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

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他紧绷着的肌肉,滚烫得像被火焰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