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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怀砚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

沈清沅没什么精神,盖着薄毯靠在躺椅上昏昏欲睡。

身体被他抱起,轻松占据她的位置,将她收拢在怀中,熟悉的沉香萦绕在鼻息。

祝怀砚摸了摸她额头,烫得厉害。

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心神瞬间慌乱。

仿佛下一秒,这缕脆弱的灵魂就要跟随青烟一起飘走。

“难受怎么不给我说?”

沈清沅艰难地睁眼,羽睫沾染湿气。

“我什么都没有,怎么联系你?”

她的通讯工具全部被没收。

整日被关在房间里,没有出去的可能。

她怎么联系他?

-

沈清沅病了。

私人医生得出的结论是着凉了。

给她输了一天的液,烧才开始退。

私人医生偷偷看一眼,藏在被子里的锁链,心领神会。

她昏迷了一天一夜。

祝怀砚也守了一天一夜,未曾合眼。

醒来时,私人医生刚收针,正与祝怀砚交涉,看到她醒来,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

祝怀砚淡淡应了一声,视线落到床上的人儿身上。

端起桌上的冰糖雪梨汤,准备喂她。

“喝点。”

沈清沅配合地喝下。

“好点了吗?”

祝怀砚摸了摸她额头,又转而轻抚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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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说,如果实在厌恶,就去想美好的人和事,把那个状态表现出来就好。

所以她努力在心里去回想,以前自己所喜欢的祝怀砚,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压制住心里的厌恶:“好点了。”

祝怀砚给了她一部手机。

“以后拿这个联系我。”

“跟家人报平安,也可以。”

沈清沅拉开被子,看一眼脚踝上的锁链,反问他:“你看我这样,像平安的样子吗?”

“没有这个,你平安不了。”

祝怀砚笑了笑。

沈清沅略带怨愤地瞪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明明他有婚约加身,还非要锁住她不放。

只因为他警惕心高,从不轻易让人近身,所以想起了远在国内最安全的她。

利用完,再扔弃。

只有她知道,自己是怎么病的。

反复凉水洗澡,到阳台吹冷风。

如愿以偿拿到手机。

等祝怀砚离开参加聚会,沈清沅做的第一件事是,联系伊恩。

伊恩也在这艘游艇上。

完全有能力救她。

Anna那天把伊恩的联系方式,一并写在字条上,沈清沅销毁之前,把它背了下来。

伊恩似乎早就在等她。

这个联系方式,专门为她而准备。

“想清楚了?”他在电话里意味深长地笑。

沈清沅故作镇定,反问他:“你能怎么帮我?”

伊恩不假思索地回答。

“把这艘游艇轰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