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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沅的指尖触及他眼角那抹温热,手指微曲,羽睫无力地垂下,半遮瞳仁。

她有想过Y先生的语气熟悉,却没想过会是祝怀砚用了变声器,故意接近她。

她有想过新来的邻居大概率会是祝怀砚,但没想过他会找人扮演病弱少爷,以此打消她的疑虑。

刚来新西兰的前一周,就有人向她推荐网课老师。

不出意外的话,不论她选哪个老师,对方都只能是祝怀砚。

所以,从她踏入新西兰的第一天起,祝怀砚就在暗中密切关注她。

一切都被这个疯子,安排得明明白白。

“祝太太,以前也是这样吗?”她眼睛有些酸涩,放弃挣扎,无力地问他。

祝怀砚身体明显一僵,薄唇轻掀。

“不一样。”

她不会成为那个女人。

“哪里不一样?”沈清沅抬眼。

他只说:“都不一样。”

自他记事起,就知道自己只是祝修文用来束缚那个女人的工具。

谁知祝修文低估了那个女人的狠心,刚生下他,身体还在恢复期,就选在雨夜,毫不犹豫地抛下他逃跑。

由于身子骨虚弱,产后又淋了场大雨,导致身子大伤,终身不孕。

她痛恨祝修文,痛恨他身上流着祝修文的血,所以无数次的凌虐,让他心理逐渐扭曲病态,报复心也愈发强烈。

他知道她每次逃跑被抓住,都会免不了遭受凶残的惩罚。

所以,她越想逃跑,祝怀砚就越要加以干涉,加以阻止。

在她慢慢放弃逃跑这个念想时,他又适时给她希望,让她重燃生机。

一次次逃跑,一次次死心。

如此循环。

他绝不会拿孩子作为束缚她的工具。

也不会让她重燃逃跑的希望。

所以,沈清沅绝不会成为她。

沈清沅没有再跟他争执,只是冷冰冰地问他一句:“花店老板是你的人吗?”

“是。”祝怀砚眸光微沉,没有否认。

花粉上撒迷药,然后顺理成章捕捉她。

显而易见的答案,没必要隐瞒。

-

接下来的一周,祝怀砚没有再给她上锁,没有再囚禁她。

她可以随时出门,随处走动。

小镇上的风光还跟以前一样,可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又都不一样了。

或许是,她现在才发现一切都不对劲,这个小镇早就尽在祝怀砚的掌控之中。

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监视她的举动,生怕她忽然消失。

就连花店店主,还跟以前一样,照常跟她对话,安排工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世界就像个巨大的沙盘,而祝怀砚则是操控沙盘的玩家,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每天下班以后,祝怀砚都会拉着她在书桌前学英文。

以前是网课,现在是线下一对一。

没有再用变声器,讲课的方式也还跟以前一样。

他偏执地想要复刻回以前的生活。

日子好像也回到很多年以前,沈清沅努力学习的那段时光。

她就活在他精心营造的假象里。

祝怀砚从书房办公回来,看到沈清沅坐在床上看电影,身上盖张薄毯,看得非常认真。

她这几天非常乖巧。

“在看什么电影?”祝怀砚走到床边,淡声问她。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

“楚门的世界。”

“跟我现在是不是很像?”

祝怀砚身体僵住,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发丝香软柔顺,语气温和平静:“心理作用而已,别想太多。”

沈清沅眼眶酸涩,喉咙发紧,怎么也吭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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