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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她还是咬牙点头应下。

时靳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教会她一些基础常识,以及弹琴手势,微凉的指尖偶尔触到她手指,也仅仅是调节不对地方。

沈清沅学得仔细,加上祝怀砚曾心血来潮教过她一些,后来慢慢得心应手。

她没有基础,也没学过乐理知识,时靳便以她能看懂的方式,将谱子抄录下来,让她死记硬背。

他与祝怀砚完全是两个极端。

一个刻在骨子里的温文尔雅,一个则黑到骨子里的阴险狠戾。

沈清沅过了几遍小段旋律,弹是能对着琴谱弹出来了,但听着十分生硬,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她不禁望向时靳:“我弹不出感情怎么办?”

“初学者是这样的。”时靳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淡笑着宽慰起她。

“没关系,我有感情就可以。”

沈清沅总觉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怪,只能硬着头皮把今天的任务练完。

回家的路上,她反反复复在脑里背谱,上楼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终于反应过来,祝怀砚今天有钢琴课,没有留在学校上晚自习。

意味着她没办法找匕首了。

这天晚上,沈清沅把房门锁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生怕房门被人撬开,向来睚眦必报的祝怀砚会找机会来报仇。

好不容易睡着,又做了一宿的噩梦。

梦到她好不容易逃跑成功了,又被祝怀砚狠狠抓回来,永远禁锢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赤红着眼一遍遍逼问她:“你不是说过会陪我一辈子吗?”

“为什么要跑?”

“真以为躲到这里,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沈清沅被噩梦惊醒,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异样,才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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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一定是被前世的祝怀砚吓出心理阴影了,总是心慌慌的。

天已经蒙蒙亮,但闹铃还没响,沈清沅索性掀开被子爬起身洗漱,她已经能适应好这具羸弱瘦小的身躯。

祝怀砚又病得下不来床了。

所以今天司机只送她一个人,沈清沅下楼时,嗅到熟悉的药香味,遥远的记忆随之飘来。

正是祝怀砚前世诱哄她替换的汤药,为了掩人耳目,他不知上哪配来气味相似的补药,以便她替换。

沈清沅嗅到过很多次,所以一嗅就能认出,这是祝太太逼他强喝的药汁。

沈母端着汤药,迎面而来,兴许是还有事急着做,连忙叫住她:“沅沅,你把这药给小少爷送上去,送了药再去学校啊。”

沈清沅刚想拒绝,又见沈母皱着眉催促。

“赶紧的,一会儿祝家要来客人,我手头上还有很多事要办。”

她只好接过汤药,极不情愿地往楼上走。

祝怀砚病得下不来床,总不至于有能力谋害她,昨晚兴许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除非一身是伤,见不了人,否则不会到下不来床的地步。

沈清沅推开卧室门,室内一片宁静。

床上躺着虚弱的少年,脸色惨白似鬼,病痛的折磨下,薄唇色泽更为浅淡,漂亮的凤眼在感知到有人入室时,缓缓睁开。

少年瞳仁涣散空洞,轻轻转动,视线锁到那抹瘦弱的身影上,扯动苍白的唇瓣。

“你还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