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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哲文苦着脸,眉头紧锁,嘴角下拉,活脱脱一副苦瓜相,嘟囔道:“我出来后,我就辞职,绝对不会有下次了,这官场、这事儿太复杂,我真是应付不来,只想过几天安稳日子。”

顾书记走上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像是要把力量与信任传递给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是组织信任你,才给你这么个机会,换做旁人,早就被一撸到底,永无翻身之日了,你可得好好把握,别再辜负这份信任。”

孙哲文一听,翻着白眼,满脸的不服气,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与抱怨:“信任我,让我去坐牢?这叫哪门子信任啊,我真是想不通,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大坑,怎么爬都爬不出来。”

顾书记脸色陡然一厉,眼神犹如寒星,直直地盯着孙哲文,大声呵斥道:“你少抱怨,你的事儿,我没把你那些个小动作、小毛病一五一十全检举出来就算不错了,还在这儿不知足,哼!”

孙哲文被这一顿数落怼得哑口无言,像只斗败的公鸡,无力地坐回床边,耷拉着脑袋,眼神空洞,满心都是对未来未知日子的忧虑与迷茫。

顾书记见状,冲着门外高声喊道:“进来吧。”

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孙哲文诧异地抬起头,当看清端着饭菜走进来的是林悦时,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的难以置信,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要去宁远的吗?怎么跑这儿来了,还端着饭菜,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林悦嘴角含笑,眼睛弯成了月牙,调侃道:“我这不是来给你送断头饭的吗?看你这两天吵着要饭吃,都快把屋顶掀翻了,我就来‘救驾’啦。再说,我也不去宁远了,上面已经安排妥当,派人接替我去了,往后啊,我就作为你的外应,配合你在韩城监狱里办事儿。”

“什么意思?”孙哲文满脸疑惑,脑袋里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这其中的头绪,“为啥要这么安排,我咋越听越糊涂了。”

“先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都饿了两天了,别饿着肚子想事儿,先填饱肚子再说。”林悦笑着把饭菜放在小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瞬间弥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孙哲文看着饭菜,肚子也适时地“咕噜”叫了起来,此刻也顾不上太多了,饿狼扑食般拿起筷子,直接扒拉了起来,那吃相极为狼狈,饭菜塞得满嘴都是,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兴许是吃得太急,一不小心,噎得他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更大,双手捂着喉咙,不断地咳嗽,身体也跟着剧烈颤抖。

林悦见状,赶忙端起一旁的汤,快步走到他身边,一边把汤递给他,一边满脸责怪,语气里却透着关切:“你不能慢点吃啊,又没人跟你抢,看把你急的,这要是噎出个好歹,可咋整。”说着,还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顾书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嘴里嘟囔着:“眼不见为净,这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好不容易,孙哲文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饭菜,打了个饱嗝,抹了抹嘴,看着林悦,眼神里还残留着刚才的狼狈与疑惑,问道:“你说什么外合?到底咋配合我啊,你得给我讲清楚,我这心里没底,进了那韩城监狱,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我调去韩城监狱了。”林悦神色认真,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上面做了安排,让我以心理医生的身份进去,而且还是从业多年、经验丰富的那种,这样才不容易引人怀疑。”

孙哲文微微点头,可还是不解,眉头皱得更深,追问道:“怎么不是安排男的去,男的办事儿不是更方便嘛,在那种地方,女的多有不便啊。”

林悦耐心解释道:“因为女的不会让人警惕,韩城监狱里都是大老爷们居多,突然多了个女的,尤其是个看似无害的心理医生,他们往往容易放松戒备。还有就是,以后我叫林霜,身份得全新打造,不能让人查出破绽。再说了,韩城如同一块没缝的砖,戒备森严,上面也怕进去的人要么被同化,跟里面的势力同流合污,要么被孤立疏远,啥事儿都办不成,所以才精心谋划了这么个计划,让我来配合你。”

“那你去做什么?具体任务是啥啊?”孙哲文紧蹙着眉头,满脸担忧,“那地方可不是吃素的,稍有不慎,咱俩都得搭进去,得小心谨慎才行。”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我是女的,确实不可能让我去站岗放哨啥的,大概率是去女监那边开展工作,以心理疏导、治疗的名义,接触各方人员,从中打探消息,寻找跟董家案子有关的线索呗。”林悦条理清晰地说道,眼神里透着一股勇气。

自从顾书记和林悦来过后,孙哲文所在的这间屋子门又“哐当”一声关了起来,这时孙哲文才想起来,既然是假的,那么,也给个手机啊,他拍着门喊道“你们把手机给我啊。”

门外林悦笑着回道“你被双规了,还想要手机,美得你哟。”

孙哲文喃喃道“你们这也太过份了吧,一点也不人性化。”

林悦咯咯的笑着离开了,听到门外的脚步远去,他嘀咕道“不给手机,你们也给个好点的地方住嘛。”

不过伙食倒是恢复正常了,每餐荤素搭配,营养也算均衡,看样子之前那两天挨饿,确实是顾书记故意为之,意在给他个下马威,让他长点记性。

在这狭小逼仄的禁闭空间里,时光仿若被浓稠的胶水黏滞住,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变得极为缓慢,令人煎熬难耐。孙哲文整天无所事事,不是百无聊赖地瘫躺在那硬邦邦的小床上,望着斑驳的天花板发呆,任由思绪在虚无缥缈间肆意游荡,就是木然地坐在床边,双手抱头,手肘撑在膝盖上,数着地上的纹路,打发这漫长无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