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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有不少桃树,不过山上桃花还没开,只是带着花苞,没什么人过来赏玩。

楚欣心里气恼,折了根花枝。兄长不管,小娘也不管,由着楚沂出风头。楚远昊真没脑子,人往高处走,楚沂自然更亲近大哥那边。

还真以为楚沂会为他的婚事奔波。

想着想着,楚欣又踢了两脚桃树。

踢完她心里舒坦了些,她看时辰不早了,打算往回走。

这边人不多,山林僻静,刚走十几步,就有一侍卫装束的人过来,先是见礼,然后才道:“姑娘可是楚国公府的三姑娘?”

楚欣不悦道:“你看看清楚,我是四姑娘。”

侍卫道:“楚四姑娘,我家公子想请姑娘一见”

楚欣觉得奇怪,先是认错又要见她,能是谁啊。况且楚沂怎么还认识外男,这人到底谁。

楚欣问道:“你家公子哪位?”

楚沂就和林氏在寺院外走了走,楚琪亦步亦趋跟着,偶尔搭两句话,但话也不多,看着十分听话讨喜,大约是郑小娘提前嘱咐过。

总之,让楚沂很舒心,看来人人如此,都喜欢乖巧懂事之人。

转了几圈,林氏惦记寺院的素斋,“咱们也回去吧,要是四月份再来还有桃花看,现在光秃秃的没什么好看的。”

楚沂点了点头,她们三人到寺院厢房时,楚欣还没回来,又等了一会儿,严氏道:“陈嬷嬷,你出去找找。”

楚沂坐在厢房的椅子上等着,一刻钟后还没找到人,赵小娘急道:“夫人,准是四姑娘贪玩儿忘了时辰,让妾身也去找找吧。”

出来一趟总不好丢个姑娘,严氏道:“带着丫鬟,都一块儿去找找,找一刻钟,找不到便回来。”

众人点了点头就去寻人了。

楚沂本想跟着林氏,但林氏道:“三妹妹,我找这边你找那边,寺里人不少,想必丢不了,也别声张。”

楚沂明白其中的道理,朝着林氏指着的那边寻人去了。

这临近中午,要么在寺里叩拜,要么去厢房吃素斋,哪儿见得着什么人。

楚沂来的这边是后山,立着好大一棵松树,树旁是一段石阶。云山很大,还能往上爬,那边凉亭高台,留夏还打听了,暮夏时有学子过来作诗作画。只不过昨日学生刚回书院,那边应该没什么人才是。

楚沂想着楚欣大概不会往山上爬,所以打算绕过这边,谁知刚要走,就看见楚欣从上山的那条路下来的,远远的提着裙摆下来,她身后的丫鬟形色匆匆,再往上看,凉亭那儿好似有人。

楚沂看见了一角白袍子和背对着穿着黑衣的人。

也难怪陈嬷嬷找人没找到。

楚欣脸上带着笑,她往下走了十几个台阶才看见楚沂,那一瞬间她心好像要跳出来,下意识捏紧可裙摆,“三姐姐怎么在这儿。”

楚沂看侍卫不见了,白袍也没了,如实道:“母亲让我们出来寻寻你。”

楚欣小跑着往下走了几步,咳了一声道:“我身边有丫鬟跟着,还能丢了不成,回去吧。”

楚沂没问那人是谁,因为她不想多事儿,“云夏,你快些回去,和夫人说一声,说四姑娘找到了。”

楚欣脸有些热,这回倒是没拿话刺楚沂,还有点当妹妹的样子。她走在楚沂后面,看楚沂一步一步往前走,忍不住回了下头。

刚刚,她见到了陈王殿下。

陈王殿下很温柔,问了长姐的事,说话时温文尔雅,像她的兄长。楚欣不禁想,若是长姐当初嫁给陈王,如今,肯定一切都不一样了。

陈王殿下和她说了话,只不过楚欣没去过佛堂,事关楚瑾,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说长姐一切都好,陈王殿下便让她回去了。

楚欣又看了楚沂一眼,刚刚的事她对赵小娘都不能说,看侍卫的样子,陈王是想见楚沂的。依楚沂见杆爬的性子,见了陈王恐怕得贴上去。

云夏快跑去报信,报了信又跑回来了。云夏是怕自家姑娘也走丢了,好在没事。

楚欣回去之后自然免不了被赵小娘训斥一顿,她自知理亏,跟严氏请罪,“贪玩儿误了时辰,是女儿的不是。”

严氏道:“下次记着点,快吃饭罢。”

斋菜有些凉了,不过味道不错。吃过素斋,在厢房休息了一会儿,一行人便打道回府了。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楚沂不常出门,下山走得腿肚子有些酸。

终于上了马车,楚沂也没敢偷着揉腿,来时还觉得新鲜,回去的路上又是颠簸又是腿酸,好在中午吃的是素斋,不然这一路上准得难受。

楚沂坐得难受,看林氏也不大好,她往车壁上靠了靠,肩膀还没松下,马车就突然停住。

楚沂和林氏坐在了侧面,而严氏正对着车门,刹那间人往前倾了不少。

林氏和楚沂都想去扶严氏,林氏反应慢了半拍,还是楚沂伸手推了严氏一把,只是她自己因为这一把,更向门口跌去,肩膀撞在车门框上,人险些跌出车外。

电光火石间的事儿,楚沂也是下意识的反应。

回过神时车已停下,她的肩膀一阵剧痛,胳膊和腿也不太得劲儿,林氏和严氏吓得不轻,赶紧扶楚沂坐起来。

严氏:“怎么样!可有事?”

楚沂试着动了一下肩膀,只是疼,骨头好像没事儿,“母亲,我没事。”

哪里像是没事的,刚才还好好的,现在脸上连血色都没有。

严氏又惊又怒,训斥道:“怎么驾车的!”

陈嬷嬷在外头道:“夫人,奴婢看了后头,四姑娘她们没啥事儿。”

赵小娘她们走在后头,好在离得远些,不像这边。

而车夫还惊魂未定,声音直抖,“夫人,刚前头山坡上滚下两块巨石,若是不避,必然惊马。”

到时惊马,横冲直撞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楚沂听得脑仁儿疼,她肩膀也疼,冷汗一阵一阵往外冒。

严氏给楚沂擦了擦汗,“行了,先回去。”

眼下最要紧的是回去看大夫,还不知撞什么样了,刚刚楚沂若不是扶了她一把,也不至于跌那么远。

车夫却道:“夫人,路被堵住了。”

林氏下车瞧了一眼,那巨石格外大,有半个马身子那么大呢,还有几块小的,如今滚下来拦在路中间。

林氏问:“可能推动?”

车夫过去试着推了推,推不动不说,瞅着山坡上还往下掉碎石渣滓,顿时就不敢动了。

正是下午,可这边林子茂密,还显得几分阴凉。

严氏让云夏进来伺候,她出去看了看,巨石拦在路中间,最大的有半人高。两个车夫还一起试了,谁知石头砸下来是个坑,不知有几百斤,推得额头青筋暴起都没动。

车上要么是不怎么出门的夫人小姐,要么是体面丫鬟,有哪个做过力气活。

绕路马车也过不去,两边全是树,怎么就好巧不巧地砸在中间了。

就在严氏发愁的时候,那边传来马蹄声,两辆马车停在巨石另一边。

马上下来一黑衣侍卫,紧接着,陈王也从车上下来了。

箫秉言一身白袍,看着温雅俊秀,他问道:“见过国公夫人,刚刚听到这边动静,所以回来又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