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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沂月事总是往后推,推个两三日都是常有的事。本来她也没放在心上,而且太医院昨日刚过来诊的脉,还是跟以往一样,凤体康健。

宫女如常伺候,太医也回到了三日请一次脉的日子。

既然太医都说别的事儿,自是不用担心,可楚沂今儿这一日都觉得身上不得劲儿。

说不上哪儿最难受,但哪里都不好受。

早起困,想懒着,早膳也不是那么合胃口,好在除了早膳,白日还有各种各样的点心,楚沂早膳也就没怎么吃。

萧秉承见也没劝,只让宫女准备多几样好吃的点心。

楚沂没吃几口,因为上午秦太傅的夫人进宫请安。倒也不为旁的什么事,照秦林远说的,如今萧秉承和楚沂一个皇帝一个皇后,他又身居高位,从前的事儿既然都已过去,人情往来总得打点着。

做到太傅了,上头已经没官拦着了,往上讨好,只有皇后娘娘了。

天子近臣,跟谁家相交都得看皇上的意思,去宫中请安,也好揣摩皇后娘娘的心意,喜欢哪家夫人,不喜欢哪家,这样秦家也能跟谁相交。

没有永远的朋友敌人,秦夫人心疼长女,却也知道轻重。

再的,长女能走出王府避免幽禁的结局,还是皇上开恩,和皇后娘娘的母家其实没什么关系。归根结底,是当初陈王府得罪人,从前楚国公府和秦府尚书府的关系差,如今倒好了不少。

楚瑾见了太傅府的人,也会笑盈盈地说话。

秦夫人年岁大,却不敢拿乔,进宫之后行礼问安,然后笑着把善堂的事夸了夸,“妾身也打算尽些心意……”

秦夫人的意思是拿些银钱孝敬。

以往楚沂还喜欢应付这件事儿,今日却听得昏昏欲睡,她喝了口茶饮提神,对秦夫人说道:“夫人有这个心就够了,而且本宫更信那句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秦夫人很快明白楚沂的意思,说道:“日后有需要官员出力的地方,妾身定义不容辞。”

日久,不就是说以后吗,如今不需要帮忙,以后用得着的时候自然得出力的。

楚沂笑了笑,不适地按了按眉心,“这些日后再说吧,本宫长姐现在做这些,也不知能做到什么地步。”

善堂如今建起来了,也有人夸赞,但能坚持多久还未可知。

秦夫人今日过来,除了听秦临渊的吩咐,还有一事,也和善堂有关。

善堂在盛京建起,声名鹊起,百姓是不知善堂谁建的,但不影响他们夸赞。善堂供给无家可归的女子住处,让她们吃饭,教她们读书。

这样一来善堂也缺人上工,就比如教书先生、做饭师傅这些。秦夫人想为长女求门差事,能否去善堂教书。

秦书妍和萧秉言前几日就已经搬离王府了,如今住在南城的巷子里。

秦夫人去送过两次银子,秦书妍都不要,人至少要有点骨气,秦书妍如今也不想和秦家沾染太多关系,自己总不能靠秦家一辈子。

秦书妍还让秦夫人不要总是来找她,她一被贬之人,跟她牵涉太深,外人定会议论秦家。

可秦夫人不放心,还暗中去看她,发现秦书妍去布庄卖绣好的帕子。

秦书妍一身素布衣裳,头上也没什么首饰,看得秦夫人心酸极了。

从前一大家闺秀,千娇百宠的,都没做过什么针线活,如今一条帕子只值几文钱,全是辛苦银子。

秦夫人想着给女儿银子不要,找个轻巧些的活计,总归是愿意去的。

秦夫人知道善堂是楚瑾在忙活,可若皇后不点头,善堂也办不起来。

若娘娘应允,让秦书妍去做个教书先生,有个差事,总比做绣活这种苦差事强。

秦夫人硬着头皮道:“既然说到善堂了,妾身有个不情之请,听闻善堂如今还缺教书的女先生,世家贵女不愿意去,请先生也不合适,妾身长女读过几本书,不知能否有这个机会……”

秦夫人言辞恳切,眼中泛着隐隐不安,也有对女儿的心疼。

楚沂看了觉得特别动容,心里也泛着酸涩,都是一片慈母之心。她刚想开口答应,但想到长姐和秦书妍的关系,话还是收住了。

虽然她觉得长姐现在已经不在意了这两个人,但如今善堂管事的是楚瑾,还是得问问再说。

楚沂话锋一转,“这善堂是本宫长姐办的,本宫也没管过什么,不论大事小事,也得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如今教书先生够了,本宫应了也不合适。”

秦夫人点点头,说道:“是是,确实是这个道理。”

秦夫人见楚沂按了按眉心,今天上午,这个动作在皇后身上已经出现两三次了,秦夫人年纪大,楚沂虽是皇后可也是小辈,不免嘱咐了两句,“娘娘可是昨天没休息好,入秋天气转凉,您得多当心身子呀。”

楚沂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秦夫人看她精神不振,便告辞了。

等秦夫人离开,楚沂拍了拍自己不怎么精神的脑子,然后叫留

夏进来,让她往宫外传个信儿,好问问楚瑾的意思。

慈母之心难得,可长姐不愿,楚沂也不想勉强。

秦书妍行不行,若是行的话,楚瑾自会让人去找秦书妍的。

留夏出宫办事去了,宫女们都在殿外候着。

楚沂靠在罗汉床上小憩了一会儿,这会儿天光正盛,隔着窗子,窗扇和宫墙正把冷风挡住,阳光洒在人身上,让人特别想睡觉打盹儿。

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还是夏荷见里屋许久没动静,掀开遮风的帘子进来,把楚沂叫醒,“娘娘,娘娘?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请太医过来。”

楚沂醒来,才发现自己刚刚睡着了,这会儿是觉得身上不舒服,酸酸软软的,可马上就来月事了,她把这些症状劝归结此,所以才不好受的。

以往来月事之前腰会酸,腿也会不舒服,跟如今的样子差不多。

她道:“让小厨房煮些红糖姜茶去,许是要来月事了,身上乏得厉害。”

楚沂揉了揉腰,夏荷瞧着,赶忙把这事儿吩咐下去,然后快步回来半跪着给楚沂揉腿。

她低着头道:“奴婢瞧着,还是请太医来一趟得好,不然这一日都这样下去,娘娘也难受。”

红糖姜茶很快就送来了,楚沂喝了几口,被难闻的气味刺激得皱了皱眉,她道:“太医就是来了,也是开暖身的方子,没准儿开的药比姜茶更难喝,你揉了腿已经好受多了。”

夏荷揉腿揉得更卖力了,“那奴婢多揉一会儿。”

腿揉过,肩膀捏过,楚沂就让夏荷停了。

桌上的点心,她就吃了一口,有她喜欢的蜜枣酥,可今日觉得不怎么好吃,尝了一口后就没再动过。

到了中午,因为早上和上午都没怎么吃,肚子饿,楚沂倒是忍着不适多吃了几口。

吃过中午饭,一觉又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之后她就开始准备中秋宫宴的事。

中秋宫宴还是萧秉承登基以来,宫里头一回举办宴会,后宫没有妃嫔,参加宫宴的都是朝廷重臣和世家大族。

楚国公和严氏,中秋宫宴也会来。

宫宴几日前就开始准备了,下午对了对菜单和入宫人选,这一日的事也就做完了。

八月份是秋收时节,各地都忙着秋收,萧秉承也忙,楚沂手里也有事,夫妻俩也就早晚吃饭的时候能见见。

晚饭楚沂也没什么胃口,萧秉承见她吃得不多,说道:“听宫女说,今儿你精神不太好。”

楚沂道:“春困秋乏,许是马上要来月事了,所以才感到有些不适,不打紧。”

萧秉承道:“请太医过来看看,也放心些。”

楚沂笑笑,这外头天都黑了,她道:“明儿再说吧,后日又请平安脉了。以前也有,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若是真不舒服了再请太医吧,你不用担心。”

萧秉承还得回御书房议事,闻言点了点头,离宫时嘱咐宫女尽心伺候。

楚沂没什么事儿,梳洗收拾之后就上床歇下了,还没入冬,但被锦被成卷,里面放上了两个汤婆子,暖和得不得了。

她很困,哪怕上午打了盹儿下午睡过还是困,明明昨儿晚上睡得也不错,也不知为何这样。

但楚沂知道,困了多睡能养足精神。

次日,晨起的时候天还没亮,萧秉承也没走,楚沂觉了睡了一觉,精神饱满,连带着早饭也用得.多。

明明跟昨儿差不多的饭食,尤其还有昨天她觉得不好吃的虾爬子锅贴,今日就觉得好吃得不得了。

皮薄,虾肉鲜嫩,楚沂吃了两个锅贴。

她这胃口当真是奇怪。

楚沂道:“这锅贴谁做的,赏。”

萧秉承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昨日楚沂还不怎么爱吃,兴许今儿御膳房的人又换了方子做的。

不过萧秉承尝不太出来,他觉得和以往一样。

但看楚沂精神不错,不似昨日那般萎靡,萧秉承也放心去上朝。

吃饱了早膳,楚沂也不觉得多撑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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