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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妙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徐燕舟把碗接过去,一口一口吃完。

吃完饭,他去刷碗, 等一切忙完, 夜已经深了。

现在天暖和, 被子也换了,原来的大红锦被放进柜子里,现在盖着的是卢氏李氏新做的。

还是红色, 上面修的龙凤呈祥。

被子薄, 两个人盖不冷也不热。

徐燕舟白日在军营, 早晨去的也早,军营里有成了亲的将士,净讲一些荤段子。

离家远的, 见不到妻儿,只能嘴上过过瘾。

徐燕舟就不一样了, 他妻子就在身边, 但是……

徐燕舟从来不知道, 段子能那样荤。

也是徐燕舟不知道,所以他们说的时候, 他就过去, 说军营不能讲这些。

大将军的话, 他们不能不听。

虽然不讲荤段子了, 但是徐燕舟会想起那些荤话。

屋子烛光柔和,顾妙头发披在肩上,她弯着腰铺床。

中衣腰身收的细,仿佛用手轻轻一握,就掐住了。

徐燕舟嗓子发干, 他走过去咳了一声,“我来铺床。”

顾妙直起腰,“已经好了,睡吧。”

徐燕舟点点头,他坐在床边,问:“就这么睡吗?”

顾妙眨了眨眼:“那还怎么睡?”

大约是夫妻做久了,徐燕舟想什么就直接说了,“我有点想……我把蜡烛吹了,你帮帮我,行吗。”

顾妙走到桌子旁边,倾身把蜡烛吹了。

屋子一下就黑了,窗外有淡淡的月光,身后有脚步声,顾妙回过头,徐燕舟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下一刻,徐燕舟就吻了上来。

这吻不同以往,顾妙被撞的后退两步,靠在了桌子上,两个人脚撞在一块,身体贴的紧实。

须臾,徐燕舟松开顾妙,他看了顾妙一会儿,复而又吻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顾妙腿都软了。

徐燕舟笑了笑,他轻轻吻了吻顾妙嘴角,然后把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他大约知道了,怎么能让女人舒服。

屋里太黑,徐燕舟看不太清顾妙的表情,只能听声音,过了许久,人呜咽一声,徐燕舟松了口气。

“阿妙,该帮我了。”

……

春日早晨还是有些冷,顾妙迷迷糊糊睁开眼,身上还是有些酸,她坐起来,身边的人已经走了。

顾妙摸了摸,好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她从床上下来,把衣服穿好,门推开,卢氏和李氏正在做饭。

锅边冒着热气,灶膛里火正旺,卢氏两人做饭最多煮个粥热几个馒头,但是锅里面条荷包蛋,炉子上的砂锅煮着红糖炖蛋。

卢氏回过头,眉眼里满是喜色,“阿妙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饭马上就好,娘给你煮了红糖荷包蛋。”

顾妙爱吃甜的,卢氏还往里面放了蜂蜜,保准甜丝丝的。

顾妙还没弄清楚状况,怎么大早晨吃这个,吃点馒头和粥就行,还有咸鸭蛋呢。

顾妙往砂锅里望了一眼,红糖荷包蛋并不多,一底红糖水,两个荷包蛋。

卢氏:“给你做的,娘不爱吃甜的。”

李氏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女儿,自然不会说什么。

卢氏高高兴兴地饭端上桌,顾妙想搭把手她都不用,“你这两天歇着,什么都不用干,燕舟也是,怎么这么不知道体贴人。”

顾妙想知道徐燕舟到底说什么了,他不会说她怀孕了吧。

顾妙道:“娘,我没什么,挺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卢氏只以为顾妙是不好意思,那她就不说不问。

今早临走的时候,徐燕舟和她说,不要去喊顾妙,让她多睡一会儿。

她那个儿子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估计欺负人了。

所以卢氏就煮个红糖荷包蛋。

顾妙说没有就没有,面皮薄不能打趣。

不过啊,该有的还是有,嫁衣已经绣了一半了,她和李氏绣活做的好,保准穿出来好看。

卢氏:“那娘做了红糖荷包蛋,你也给吃了。”

两个荷包蛋,还都是双黄蛋,顾妙吃一个就吃不完了。

卢氏:“给燕舟留着,让他晚上吃。”

那就给他吃吧,让他吃冷的。

顾妙就是身上有些酸,等到下午就好了,傍晚,天忽然阴下来,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珠就落了下来,地上一片濡湿。

顾妙戴着斗笠,把衣服收进来,又去城外看看鸡和猪。

刘伟湛已经把鸡圈猪圈遮起来了,他照顾这些家禽比照顾人还细心。

顾妙:“等天晴了往猪圈鸡圈里撒点石灰和艾草水,省着生病。”

刘伟湛:“行,我肯定记着。”

顾妙放了心,她走回家里,等到半夜徐燕舟才回来。

徐燕舟虽然戴着斗笠,但身上被淋了个精湿,顾妙看他这个样子,只剩下心疼,哪儿还有心思计较早上的事。

顾妙烧了水,让徐燕舟去洗。

徐燕舟很快就洗完了,“外面雨下的很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天阴沉沉的,黑云压顶,也不知道明早雨能不能停。

越是这个时候,越怕发生什么事,徐燕舟在北方待的时间长,北边下雨下的再大,都没出过什么事。

因为北方树多林多,但是江南江多河多,雨若下的大,恐怕会发生洪涝。

顾妙握住徐燕舟的手,“可能明早就停了,现在下一场雨,庄稼会长的更好。”

徐燕舟点点头,“嗯,明早雨就会停。”

他相信顾妙说的话。

次日,顾妙醒来,她在被窝里听了听,外面已经没了雨声,徐燕舟也醒了,他道:“还早,阿妙再睡一会儿。”

雨已经不下了。

顾妙不困了,“我再睡一会儿,你不知道又要和娘说什么。”

徐燕舟道:“我昨天就……说你累了,要多睡一会儿,让娘不要叫你。”

这样说都不行吗。

顾妙和徐燕舟说不通。

天已经晴了,喝了一夜雨水,庄稼拔高了不少,太阳在天上挂着,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往南边看,远处的南岭山上压着一大片乌云。

顾妙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这边雨停了,那边还在下吧。

现在庄稼刚抽苗,雨水不能太多,不然根会烂的。

尤其是水稻,若一直泡在水里……

顾妙让人去探,南岭是不是在下雨。

隔着一片山,就好像两个天地,南岭大雨磅礴,下了一夜一日。

而云州天已经晴了,阳光正好。

大楚岭南江南一带,接连下了几日的雨。

雨势不减,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江面湖面水位涨了近一尺,各家各户院前的雨水直接没过了脚脖子。

田地里种的水稻一直泡着,根都快烂了。

天灾人祸,躲都躲不过。

南方洪涝的消息传到盛京,奏折从江南送过来,一路护着也不免在路上淋了雨水,奏章上的纸都湿了。

盛京也是阴雨天,但是雨势已经小了,毛毛细雨,出去都不必打伞。

可是江南连日大雨,之后会是什么,是山洪,是洪涝,是粮产大减……

周宁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走到窗边,脑子里一团乱。

窗外的雨溅到脸上,周宁琛被凉的闭了一下眼,他转过身,低声问:“云州情况如何?”

周宁琛就是想知道,到底是所有地方都这样,还是只有大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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