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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了定神,“人类幼崽。”

鬼王似懂非懂,跟着林宿回屋了。

回到屋里,言听云已经倒好了几杯米酿。

牌位和照片又支在了桌上。

几人在桌边落座。

林宿看了眼杯中的米酿,应该是自制,杯底还有点浑浊。香甜的气味夹杂着酒气漫上来,醉意微醺。

明亮的灯光落在圆桌上,随着几声倒计时结束。

“五、四、三、二、一……”

几人齐齐举杯一碰:“新年快乐!”

“老师新年快乐!”**^▽^**

林宿正举着杯,落在桌下的左手忽然被指尖勾了下。温热擦过一丝酥痒,他差点一颤。与此同时,就听一道低声夹在香甜醉人的酒气中飘落:

“新年快乐。”

-

零点过后,鬼王回去了。

院子里还剩两间空房,柏江之前借住在言观月那间。言听云将父母的房间收拾了一下,让林宿跟贺振翎暂住。

屋子里一张大床,开了盏小灯。

昏黄的灯光笼着床铺和花窗。

林宿已经困到了床上,酒意漫上来。他微红的颊侧压在枕头上,伸手朝贺振翎拍了拍,“快上来困觉。”

贺振翎站在床前,刚解了唐刀。闻言一顿,垂下眼睫,“你先睡。”

林宿打了个小哈欠,半眯,“别怯场,你之前不还在桌下偷偷勾我手。”

“……”床前静了两秒。

贺振翎哼笑一声,看去,“你多心了。”

话落,床边一陷。

他掀开被子坐进来,又停了瞬,紧跟着躺下,“你们今天聊了什么?”

林宿眼睫都快合上了,“祭坛的事。”

“嗯,他怎么说?”

“没说什么,但眼底有十八层地狱。”

“……”

贺振翎刚要再开口,胳膊忽然被勾住。他话音一下哑在喉头,低眼,就看林宿往他身边蹭了点,迷迷糊糊地说:

“好了好了,别在床上提别的男人。”

“……”

林宿悄然把胳膊一抱,“我困了,有事明天再议。”=u=

片刻,上方落下一声,“…好。”

桌前的烛灯像被风带得倏然熄灭。

房间里陷入一片昏暗。

直到温热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清冽的月光透过窗在床上落下一小格光块。床间忽而轻轻一动,贺振翎闭了下,抽出胳膊。

随后起身坐到桌前。

良久,抵着额头呼出一口热息。

翌日睁眼,天色已经大亮。

林宿身侧没人,他起床推门而出,就看见了在院中练刀的贺振翎。握刀的手臂鼓起青筋,底衣裹着一截劲腰。

目光相对,后者停了下来。

林宿欣然晃过去,“你什么时候起的?”

贺振翎偏开视线,淡淡,“半小时前。”

林宿夸赞,“闻鸡起舞。”

正说着话,言听云就来叫他们吃饭了。屋里摆了一笼花卷,蒸了几道小菜。柏江已经帮忙摆好碗筷:

“老师早~贺先生也你好。”

贺振翎平静,“免礼。”

林宿给他们一人塞了只花卷,温声,“快吃。”话少点。

刚吃上几口,忽然有人敲门。

言听云惊了下侧头,就听外面传来道妇人的声音,“听云,听云你在吗!”

她舒了口气,起身出去,“娟婶?”

门一合,掩住了声音。

然而只过了十来秒,屋门便又哐地推开!林宿叼着花卷抬头,就看言听云慌张地跑回来:

“婶婶说,我哥被带去祠堂了!”

林宿将花卷一吞,起身。

-

言氏一族祠堂。

日光从头顶的天井投落下来。

祠堂内,未被照到的大理石地面一片阴冷。前方供奉着一列祖宗牌位。

言观月被押在跟前,手反绑着。

周围守着一行言氏族人,大多身强体壮。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名头发花白的长者,正是言氏一族的长老。

“言观月,勾结外乡人破坏婚礼,你知错吗!?”

言观月目光清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言长老“啪”一拍桌,“还敢嘴硬!”

言老二负手站在旁边。他昨天是被吓着了,但回去想了想,还是觉得蹊跷:鬼是鬼,但搞鬼的人还是没找到——

既然出现在言观月家里,总归跟他脱不了关系。

他想着,就冷声道,“言观月,冥婚是你自己答应的。现在全族人的命数都系在你一人身上,你要搞鬼,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言观月视线扫过牌位,“那是哪位祖宗开口,说的要将子孙生祭?”

“你还敢对祖宗不敬!”

言长老一抬手,周围立马一拥而上。

言观月一下被押着半跪,抿唇闷哼了声。上方落来一道威严的声音:“本来想好好和你说,既然你不配合,只能强硬一点了。”

抬头,就看言长老手持一个瓷碗。

碗中盛着浓稠的黑汤,隐约泛着猩红。刚一靠近,一股腥臭味便扑鼻而来。

言观月压下恶心,“…这是什么?”

“要想‘死气能活’,先要将你的身体变为最重要的媒介。把它喝了,我们就信你没和外乡人勾结。”

叩在背后的手隐隐攥紧。

言观月正低头想着对策,忽然又听上方道:

“外面已经严加把守,别指望人来救你。四周也布好了驱鬼的阵法,更别想着那只鬼来救你。”

他顿了下,似困惑地抬头,“…鬼?”

言长老冷笑,“没错。”

“人救不了你,鬼也救不了你!”

高处的水塘,微风习习。

从这里俯瞰下去,大半个前村连同祠堂尽收眼底。

林宿站在塘边,衣摆轻翻。

贺振翎抱着唐刀没说话。

柏江望了眼,“老师,观月应该是在祠堂。我们来这里是…?”

“小柏,我们今天再上一课。”

“0.0?”

话落,一支竹笔入手。

林宿抬手,笔尖对向掩映下的半个祭坛,隔空一点——

“轰”一声!巨响震天。

偌大的祭坛一瞬炸开,飞石迸溅!夹杂着周围掀起的一片惊惶声,漫天尘烟。

柏江眼底灼亮,微颤,“…这一课,是声东击西?围魏救赵?”

“不。”林宿轻声。

指尖又是几起几落,轰!轰!轰…一路就朝着祠堂的方向炸去——

“纯恐吓。”

作者有话说:

言长老:哈哈,人救不了你,鬼也救不了你!

困:神来——(之笔)

贺大鸟:呵,不愧是一脉相承的。

*也你好:在玩抽象,勿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