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汹涌初吻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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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人先前见过,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江荇之在通往山巅的长阶前落下了一道单向屏障——这道屏障往上就是他当时圈出的“二人世界”,对外声称是“神之居所,不可窥见”。
这会儿他两人立在屏障内,鎏川就站在屏障外面。
江荇之看向几级山阶下的白衣青年。
鎏川负剑而立,虽是面对着传闻中的“昆仑神君”,他依旧身姿笔挺,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江荇之见状,眼底流露出几分欣赏。
正欣赏着,手指就被捏了两下。
身侧的男人直直看来,眼中的神色仿佛在控诉着:别忘了你心中最厉害的剑修是谁。
江荇之,“……”
算了,刚坠入爱河的男人,他忍忍。
他清清嗓子,朝着鎏川开口,“为何拜入昆仑?”
鎏川道,“听闻昆仑是为匡扶正义、兼济苍生而立。凡无辜受害者,皆可前来寻求庇护。”
江荇之问,“所以你是来寻求庇护的?”
“非也。”鎏川神色坚定,清越的嗓音泠如剑罄,“晚辈是为庇护苍生而来。”
江荇之神色一动。
——面前的青年意气风发,带着初出茅庐的单纯,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倒是非常符合昆仑立世的宗旨。
“善……”手心忽然被挠了一下,出口的声音尾调打了个颤。江荇之稳了稳声线,瞪向一旁的罪魁祸首,传音道,“做什么呢?”
钟酩无理取闹,“你好像很满意他。”
前一句声调中细微的异常被屏障外的鎏川察觉到,他疑惑地拧了拧眉,“神君?”
江荇之朝他瞟了一眼,又盯向面前的钟酩:墟剑这人,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雨露就泛滥……
他传音道,“我只是觉得,鎏川很适合做未来昆仑的接班人。”
钟酩,“接班人?”
江荇之循循善诱,“把他培养起来,由他来打点昆仑,我们不就可以逍遥自在了吗?”
深色的瞳孔微微一缩,仿佛受到了无上启发!江荇之看他眼底似有百花盛放,不知道畅想出了什么蓝图。几息过后,钟酩迅速整理神色,朝着候在外面的鎏川开口,“尔可留下。”
他态度转变之快,仿佛全然忘记了他上次还同对方说过:你非池中之物,向着远方飞吧!
江荇之,“……”
鎏川就这么迅速通过了考核,他云里雾里地被诛绪带了下去。
诛绪一边带着他往住处走,一边同他分享内情,“神君似乎对你格外青睐,于万千人之中一眼就相中了你!说不定是得了神谕,知道未来天将降大任于你。”
“果真?”鎏川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他凛然应道,“晚辈定不负神君期待!”
两道身影渐渐从山阶前远去。
江荇之听着诛绪情真意切的话语,差点都以为自己真的得了什么神谕。
他叫上钟酩往回走,出声感叹,“我门中之人,行为处事果然深得我心。”
诛绪这小孩看着单纯懵懂,居然比他还会画饼。
钟酩还在畅想他们未来的蓝图,闻言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山阶上走,“挺好的。”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
…
第二场考核有规定的时间,因此不到傍晚就有了结果。
这次考核淘汰了近两成的人,考核者比起初入昆仑时少了接近一半。
江荇之坐在山巅小院中审阅着考核结果。
他手中的刻影石清晰地记录了考核场上的每一丝细节。等他将每个人的表现和最终成绩核对完毕,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一天又要结束。
江荇之把刻影石放在一旁,起身伸了个懒腰,该回去睡觉了。
他回屋前还往隔壁院里看了一眼。
鉴于昨天被亲得太狠,他今天借着审阅考核的理由拒绝了钟酩的求吻,后者只能神色幽幽地回到自己屋中,静心打坐。
这会儿,钟酩的院里和屋里都静悄悄的,只有院前那簇月季开得旺盛,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着。
江荇之就想起那日街头,墟剑往他怀里塞着月季的情形。他笑了一下:现在回味起来,原来那会儿就这么甜了。
他想着转身进了屋里。
一半的床幔放下来,江荇之躺在榻上没有立马入睡,脑海里全是两人这两日的点点滴滴。
思绪慢慢发散,他又想起今日给人描绘的蓝图——逍遥快活的日子,听着确实不错。
江荇之在榻上一个咸鱼翻身,啪嗒。
反正现在昆仑的事务已经逐渐步入了正轨,魔界人界开战也和他无关,好像三界中都没自己什么事了。
干脆就这么一直悠闲地瘫着,等一个时机回去好了……
清冽的月光从窗口洒进来,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江荇之正放任自己咸鱼瘫,心口突然猛地一悸——
“唔!”钻心的抽痛来得猝不及防,如一颗石子落入湖中,骤然打破了平静的气氛!他攥紧了衣襟,弓着背卧在床上,被这一下痛得脸色发白。
什么情况?
江荇之大口呼吸,调动着灵力想要平复心口的抽痛,却全然无用。
这种痛感像极了那日在通天殿中毫无征兆的心绞痛——但那次不是因为机缘作祟吗?
细细密密的冷汗从额角渗了出来。江荇之揪着衣襟缓了会儿,感觉还是忍不了,便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屋门。
墟剑,墟剑……
心口痛成这样,他脑海中居然一瞬浮出的是墟剑的身影。
从前他是一个人,多少比这更痛苦更折磨的苦难他都咬着牙受住了,但现在他有了墟剑,下意识就想要依靠这个人。
砰!钟酩的屋门被猛地撞开。
本在桌前打坐的钟酩一下睁开眼!在看清江荇之苍白的脸庞和痛苦的神色时,他心跳仿佛滞了一拍,伸手就接住了扑过来的人,“江荇之!”
身体落入温暖踏实的怀抱,江荇之整个人松了下来。宽厚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脸,替他抹去冷汗,“怎么回事?心口疼?”
只是短短几息时间,江荇之单薄的里衣便已被汗水打湿,他缩在钟酩的怀里哼哼,“阿座,心口疼…跟在通天殿时一样……”
他疼,钟酩感觉自己比他还疼。
他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抱上床榻,引导江荇之运气调息。江荇之运气间好像连呼吸都带着钝痛,一颤一颤的。
钟酩定下心神,抬手掀开了他的衣襟,轻声哄道,“灯灯,放松些,别抵抗我。”
“嗯。”肩头和心口一凉。下一刻,又被温热的灵力包裹。钟酩的手心紧贴在他心口,淳厚的灵力输了进去,护着他的心脉,替他缓解疼痛。
渐渐的,江荇之不抖了,疼痛也在消减。
他靠在钟酩怀里,又依赖地蹭了蹭,“好像没那么痛了,阿座。”
“好。”钟酩松了口气,灵力却还在往里灌。他看江荇之眉心舒展开,便开口问道,“怎么突然心口疼,神魂不是已经补全了?”
江荇之说,“不知道。”
钟酩皱眉,“一点征兆都没有?”
“嗯。”
“心口痛之前你在干什么?”
“我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房间里安静了几息。钟酩似在酝酿措辞,“我记得有种说法,越是接近飞升境的人,心境越容易被天道所察,若是生出什么逆天乱世的想法,就会被天道惩戒,你……”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刚刚想什么了吗?”
江荇之回忆着,“我就在想,我要当条咸鱼。”
“……”
“这个愿望很过分吗?”
“不过分,不过分。”钟酩一时也想不出缘由,他搓了搓江荇之疼到发冷的脸,“明天去问问万能的无芥。”
…
心口的疼痛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前前后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江荇之恢复过来,看自己半边衣襟滑到了胳膊肘,又红着脸拢好衣衫。他这会儿还坐在钟酩的榻上,钟酩则一手圈着他侧坐在榻沿。
夜深人静,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暧昧的气氛又升了上来。
这还是江荇之第一次来钟酩屋里,他好奇地往屋中看了一圈:陈设简简单单,倒是和他印象里的墟剑一样干练。
“好奇我住的地方?”钟酩捕捉到他的目光。
江荇之这会儿终于生出了一点初恋的青涩感,“我就随便看看。”
“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钟酩说,“你想睡着不走都行。”
呸,不要脸!江荇之看了对方一眼:他还不知道墟剑?是他想让自己睡着不走还差不多。
“好啊,那我就睡这儿了。”江荇之说着往床榻内侧一蜷。
钟酩愣了愣:他就是想逗他灯灯脸红,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热情大胆,敢往自己榻上钻!
他回过神后,目光转而幽深,伸手往江荇之耳垂上捏了一下,“你是笃定我不敢做什么,是吗?”
江荇之被他捏得小脸通黄。
心说你可太小瞧我了,我是巴不得你做点什么。
但他还是要维持着表面的矜持,将那床几乎没被动过的被衾往身上一裹,“注意你候选人的身份。”
钟酩就被他气笑了,“你还会上候选人的榻?”
本来就只有一个候选人,有什么上不得的?江荇之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看他,霸道宣告,“反正我要睡这儿,你随意吧。”
钟酩气得牙痒痒,干脆也侧身跟着躺了下来,把人往怀里一搂,搂了个满怀,“那我就随意了。”
江荇之被他抱着,心跳一下急促了起来。他又害羞又满足,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把脑袋一搁,抬手环在钟酩腰上,“那我们都随意点好了。”
这一波你来我往,像是在相互较量谁的脸皮更厚。
很显然江荇之赢了。
他的耳朵就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钟酩哑声,“想睡觉就别说话。”
江荇之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虽然心底还是有点期待,但也觉得进度不能太快。他就乖乖窝在人怀里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