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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同两人聊了些结契大典的细节,看两人想得比自己还要周全,便适时地闭上了嘴,全权交给他们处理,自己则回了山巅。

刚靠近山头,江荇之就听钟酩似乎在和谁传讯,“知道了,交给本尊来处理。”

大概是感受到他回来,钟酩又将传讯匆匆挂断,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转过来,“回来了?下面布置得如何了。”

江荇之敏锐地看去:嗯?有小秘密!

他一个飞扑挂在了钟酩背上,勾着脑袋去瞅他的脸,“先不管那个。阿座,你在偷偷和谁聊天?”

钟酩两只大掌稳稳托住了他,无奈道,“没有偷偷。”

“那我一来你就把传讯挂了。”

“刚好聊完。”

“我才不信。”江荇之拗来拗去,“喔,我知道了,是七年之……”

“别胡说。”钟酩啪地就拍了他一下。

江荇之整张脸一下红了,气恼地在他背上蹬了蹬,“你居然——不准打那里!”这也太羞耻了!

钟酩掌心一滑,改为托住他的大腿,“那你也不准胡说八道。”

江荇之嘀咕,“谁让你狗狗祟祟的。快跟我说,你和谁在传讯,为什么瞒着我?”

但钟酩守口如瓶,一张嘴闭得非常严实。江荇之看怎么都撬不开他的嘴,便把人脖子一圈,开始道德绑架,“还不坦诚,看你之前就是不坦诚,才搞出这么多戏来!”

最大的把柄被人捏在手中,钟酩一下沉默了。

江荇之在他背上一顿闹腾,一会儿咬咬他的耳朵,一会儿又扒着人的脑袋念经。钟酩托着他,忍无可忍地开口,“要是告诉你,惊喜怎么能叫惊喜!”

话落,江荇之停下了,钟酩也停下了。

两人叠着站在原地静止了一会儿。江荇之,“……你说出来了。”笨蛋。

钟酩顿时懊恼。

这会儿总归说漏了嘴,钟酩只好把江荇之从背上扒拉下来,向人坦白,“我刚回来的时候就找瞿檀定制了礼物,想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你。”

江荇之果然很惊喜,“然后呢?”

钟酩说,“上次在蓬莱临时找他改工,他刚才和我说改工后某个原材料短缺了。据他所知只有南疆的中书老祖手上有,但中书老祖向来高冷孤傲,他前去求要吃了个闭门羹,说是没有预约一概不见。若要等预约至少得七日之后,我想赶在结契大典时送给你,等不了那么久。”

“你还偷偷准备定情信物给我。”江荇之浮于表面地矜持了一下,“那多不好意思~”

钟酩看透了他的本性,没有揭穿。只说,“讨你欢心的法子都被柏慕用过了,我只能再想别的。”

“……”江荇之静静盯着他。

钟酩反应过来,改口道,“都被我之前用过了,我现在只能再想别的。”

这才对。江荇之摸着他的脑袋夸奖道,“你的小花招还挺多~”他说完起身,“走吧。”

钟酩看向他,“去哪儿?”

“不是要去找那个中书老祖吗?既然是送给我的定情信物,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中书老祖所在的地方位于南疆一座山头。

四周是茂密的森林,方圆百里内少有人烟,林中灵兽灵植遍地生长。江荇之和钟酩从树林上空掠过时还惊起了一片飞鸟。

那山头巍峨耸立在密林之中,自上空俯瞰而去,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孤岛。

江荇之问,“这个中书老祖,我怎么觉得自己从没听说过。你听过吗,阿座?”

钟酩摇了摇头,“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江荇之若有所思,“算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落到山门前时,门外小童行了一礼,“二位可有预约?”看他这架势,似乎只要说“没有预约”就会立马被请出去。

江荇之面不改色,“当然有。”

他的姿态过于笃定,那小童不疑有他,转身领着二人往里走去。

沿路朝山中走了一截,没过多久便到了一座大殿前。整座山门里建筑似乎不多,唯有这座大殿修得气势恢宏,殿内外还候了不少门众。

江荇之转头和钟酩小声逼逼,“比我们还气派。”

钟酩眼底透出微微的优越感,“只有没有道侣的人,才会在周围安插这么多闲杂人等。”

江荇之,“……”

这个角度是他不曾想过的。

两人在小童的带领下到了殿前,小童向内禀报,“老祖,有两位客人求见。”

“客人?”一道辨不清音色的声音从殿中悠悠传来,“请他们回吧。没有预约,本尊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江荇之眉梢忽而微妙地一动。

“这……”那小童面上浮出几分尴尬,朝着江荇之和钟酩二人看了一眼。正思考该如何礼貌地请人出去,便看江荇之已抬步跨入了殿门,“诶,这位仙君!”

江荇之兀自跨入了殿门,钟酩跟在他身后一道走进去。殿宇高大,大片的日影从殿门外落入殿中。背对着他们的那道人影沐浴在光晕之下,影子长长拖曳在地面上。

传闻中的中书老祖,身形竟如一名孩童。

殿中突然闯入了外人,四周门众全都呼啦围了上来,“大胆!来者何人?”

听见殿内的动静,前方的身影依旧岿然不动地背对着他们,维持着一副淡然高冷的逼格,真如一方尊者。

江荇之立在殿内,看着那身形眯了眯眼,“都学会化形了,看来这一千年来还算有长进。”

背立的身影瞬间一僵,随即不敢置信地转过来!江狼嚎愣愣地看着殿中两人,泪光忽而漫上了眼眶,接着在一圈门众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刷地冲了过来——

晶莹的泪花顺着它的身影在半空中撒了一路,它直朝着江荇之怀里冲去,快得只余一道残影。

一道又细又尖的声音嘤击长空,“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