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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两人在病房外面坐了会儿,容钰珩有点口渴,便起身去往大厅贩卖机买水。

转过拐角,正好是靠窗的走廊。外头的天光依稀从窗口里投进来,天际泛起一抹极淡的金边,楼下街景慢慢显出轮廓。

容钰珩看了眼手机,6:45,已经是早晨了。他买了两瓶乌龙茶,正要回去,忽然想起自己还没给温择琤报平安。

容钰珩赶紧给人发了条消息。

【容钰珩】:饲主我忘记给你发消息了!我已经在医院里了[海獭哭哭]

没隔几分钟,温择琤就回了他。

【温择琤】:没事。容伯父情况怎么样了?

【容钰珩】:爸爸情况稳定下来了,还在睡。

【温择琤】:那就好,你也稍微休息一下。伯父是什么问题,医生怎么说的?

容钰珩顿时沉默了……他要怎么跟温择琤解释,他爸是蹲坑蹲到厥过去了?

思索半晌,他决定含糊其辞。

【容钰珩】:脑供血不足晕倒了,需要好好休息。

温择琤还要准备拍戏,两人聊了几句便就此打住。容钰珩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清晨的气温还是有些冷,他提着两瓶乌龙茶回到病房前,就见房门开着,进进出出几个医生护士。

容钰珩的小心肝又被吓得一颤,“怎么了?”

容琮彦站在门口,接过他手里的水,“没事,爸醒了,让医生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两人说话间,病房里的医生护士已经测完数值出来了,其中一个叫了容琮彦一声,让他一同去前台办手续、等结果。

容琮彦应了一句,转头同容钰珩说,“那你先进去看看爸,我一会儿过来。”

“嗯。”

容钰珩走进门时,只见偌大的病房,里面单薄的一张床,还架着呼吸机和血气分析仪之类的医疗器械——容天慎住的病房是医院里最好的,环境设备都好,但容钰珩莫名就从这些不菲的陈设中感受到了一份“单薄”。

容天慎躺在病床上,平时多么古板严苛的一个人,现在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躺在那儿,他看到容钰珩进来,眼皮子颤了颤。

容钰珩轻手轻脚地走到他床前,低头把人看了看,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句,“拉个屎也能拉到医院里来。”

容天慎被掀了老底,顿时恼羞成怒,眼皮子颤得更厉害,“怎么了,我就是老了没用了!”

容钰珩怀疑他爸还在“廉颇被赵王嫌弃”的剧本里没走出来。

容天慎见前者不说话,又咬着腮帮子重重地呼出几口气,嘴硬说,“谁让你来了,我看见你就生气!”

容钰珩抬手把被子给他撩上去盖住脸,“现在不生气了吧。”

大被蒙过头的容天慎,“……”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本来使不上劲儿的容天慎忽然就来劲儿了,他伸手一把扯下被子,转头就要骂人。

却在抬眼一瞬间对上了容钰珩有些发红的眼眶。

容天慎蓦地一口气就卡在了胸口。

他嗔了半天也没把骂人的话吐出来,瞪了前者两眼,又把头别了过去,“跟你没关系。”

容钰珩是真的难受。他看不得容天慎这个模样——脑供血不足,听上去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多人蹲久了站起来都会头晕。但容天慎年纪大了啊,能和年轻人比吗,这多危险。

而且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一堆医疗器械,就知道容天慎的身体情况其实没那么好。

病房内静默下来,谁也没再说话。

容琮彦一进门,就看见两父子都红着眼,一人把头别向一边。

容琮彦的喉头的口水“咕咚”一声:这又是咋了啊……他要说点啥啊?

他真的好难。他是容难难。

“爸,小珩昨天连夜赶过来的。”容琮彦顿了两秒,走过去把乌龙茶放在床头柜,又替容天慎掖了掖被角,“感觉好点了没?”

容天慎“哼”了一声,但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我好得很。”

三人在病房里坐着讲了会儿话,外头又有护士叫他们,“容先生的家属出来一下!”

容琮彦起身往外走,容钰珩怕自己单独留在这里会和容天慎吵架,便也跟了上去。

兄弟两人到了病房外,护士拿了报告同他们说,“容先生还需要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你们要是同意,待会儿就跟我过去办理一下手续。还有,如果有他往年的病历本、体检书也可以拿过来。”

容琮彦说,“我跟你去办理手续吧。小珩,你能回家拿一下爸的体检和病历吗?”

容钰珩说,“行啊。”

-

容家有专门的司机,从医院到家里只要不到二十分钟,容钰珩到了家,还没到上午八点。

大别墅里空空荡荡,人都没有一个。客厅的灯还开着,玄关有些凌乱,能看出来容天慎晕倒时情况有多混乱。

容钰珩走上楼,穿过木质地板铺成的走廊,来到容天慎的卧室门前。他推门进去,就见床头灯还亮着,电脑也没关上。

容琮彦没和他说病历本是放哪儿的,他只能自己找。床头柜里没有,书桌里也没有,容钰珩找了一圈,随后走到书架前。

容天慎的书架是半开放式,有一半是玻璃门,有一半是实木门。玻璃门后的书架上全放着金融、企业管理和历史类书籍,容钰珩默了两秒,随后把历史书全部掏出来,暗搓搓地藏在了容天慎的床底下。

他算是看透了容天慎这个人:

以史为鉴,可以进医院。

玻璃门后的书架没有,容钰珩又拉开实木门。

书柜靠着墙角,光线有点暗,容钰珩拉开门的那一刻,还没看清里面。等他蹲下.身去,才发现哪里没对——

三层的书柜,整整齐齐排满了三摞专辑。起码有几百张,就跟三层集装箱似的。

书柜最下层塞了几叠文件本子,看上去有些凌乱,明显是为了给那三层专辑腾位置才被随意塞在最下层的。

容钰珩的指尖轻轻颤了颤,随即从那堆文件里扒拉出了一份体检书和病历本。体检书装在文件袋里倒是整整齐齐的,病历本却被压折了一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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