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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封棺了。”

温薏嗯声。

很快有几名黑衣人从外面涌进,动作娴熟地开始封棺钉钉。

温薏忍不住闷声开口:“你难道还做殡葬生意?”

谢肇厌眉心微动,“有人祖上干过这个。”

流程上来说还得停灵三日。

不过如今温薏等不及了,现在天气渐热,她不想尸体腐坏后再葬入地底。

温薏在棺材前烧纸。

谢肇厌立在她身后,问她碑刻名字。

温薏垂眼,盯着那火花。

“不必了,什么都不用刻。”

谢肇厌:“这也是她托梦告诉你的?”

温薏一下没反应过来,她看了谢肇厌一眼,然后很快嗯了一声。

谢肇厌扯了扯嘴角,盯着温薏乌黑的发顶,没说话。

翌日天还未亮。

送灵队伍便从谢府侧门出发了。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不紧不慢始终跟在后面。

等到出城后,谢肇厌便出了马车,独自驾马始终平行在马车外。

一路上,温薏始终沉默。

很快就到了龙华山。

那些送灵队伍里全是谢肇厌的暗卫,几人抬着棺健步如飞。

温薏提着裙摆跟在后面,谢肇厌看不过去,把人捞起来抱在怀里,很快就到了墓地。

先前那日的道士今日又来了,等到棺椁下葬,他在棺椁附近撒了些纸钱和黄酒。

温薏看着那棺椁一点点消失,心中一切也都尘埃落定。

重生以来的一切,到现在,都像是一场梦。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她目光飘远,像是老天爷都在为萧舟薏最后送别。

温薏身上力气在此时被抽离干净,她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谢肇厌眼眸一震,“温薏!”

温薏做了很长一个梦。

有幼时的父皇母后,有弟弟,随着她长大,父皇为她单独辟了一处公主府。

府里常常高朋满座。

凌沉会带着他妹妹凌若然来寻他,秦道郅爱拉着她在湖边散步。

梦里的陶书陵就沉默跟在萧舟薏身后。

萧舟薏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

以为一切会顺理成章进行下去时,公主府转眼就一片血色,血流成河。

那些她以为的至交好友们,砍向曾经相熟的公主府侍女仆人,连湖里都染了血。

萧舟薏抱着女儿不停地跑,她浑身都是血。

那小小的一团,她还没有取名字。

秦道郅曾说不着急,不着急,他们的孩子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包括名字。

不是不着急,是秦道郅拖着懒得费心思取。

她看到女儿被凌沉丢进了河里,看到明安帝张狂肆意的笑,看着在她死后,京城连着下了一月的雨……

公主府被封,里面残垣断壁。

……

温薏睡了很久。

等她再醒来时,外面天色是黑的。

屋内光线昏暗,她手指动了动。

男人沉哑的声音响起。

“醒了?”

温薏费力去看,只见谢肇厌坐在床尾位置。

谢肇厌来到她面前,他眼眶很红,“你睡了一天一夜。”

温薏眼眸发酸,她朝谢肇厌伸出双臂。

男人将她拥在怀里,抱得很紧。

“温薏,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