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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寻真脸色不好,走到街上,又无意中撞见两个身穿青衣的医谷弟子出入药铺,更是心中微沉。

她躲开那两个弟子,拐进了无人的小巷。

走入小巷,身后跟着的一串脚步声变得明显起来。

谁在跟踪她?难道被医谷的人发现了?

温寻真猛然回头,看见一双无辜的眼睛。

温寻真:“……”

被她发现的孩子不仅不怕,还加快脚步跑了过来,牵着她的袖子兴奋问:“真真,我们去哪里玩?”

温寻真头疼,这孩子不是哄睡着了吗,怎么会突然跟出来。

“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你出来玩,就跟出来了。”

“千,我有事要做,你现在赶紧回去。”

“不怕!”千竟然还神秘地说,“娘睡着了,她不知道我们在外面玩!”

你娘不是睡着了,是被我用药迷晕了,而且短时间内醒不过来。

纵使她对公西越有怨,但她不会迁怒一个孩子,甚至因为她,她也没有多做报复。

看着无知无觉的孩子,温寻真只好再次把她抱起来,深吸一口气说:“那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千果然很高兴:“去!好玩的地方!”

温寻真又拐进大街,她记得这街上也有公西家的产业,把孩子送过去告知身份,让人看着她,也免得她在外面乱跑被坏人抓走。

公西家在这街上有一家玉器行,格外气派,温寻真抱着千走进去。

“劳烦,你们掌柜的可在?”

“掌柜的在楼上接待贵客。”堂倌说着,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巧了,掌柜的下来了。”

富态的掌柜陪着几个青衣男女往下走,口中还在客气说:“诸位客气了,若是有消息我们一定通知诸位!”

该死!温寻真抱着千扭头就要走,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下楼的几位医谷弟子看见了温寻真。

其中一人是医谷谷主的二弟子徐霍,对温寻真比较熟悉,看见她的第一眼便认出了她,当即高喝一声:“拦住她!”

大街上,公西越抱剑站在玉器行对面的屋顶,眼看着温寻真跑出大门,又被几个青衣人围住。

“师妹,不要再跑了,跟我们回去!”徐霍瞪着温寻真,满眼的厌烦。

“二师兄,我不会回去的。”温寻真尽量镇定地说。

“你在说什么!你可知道你做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让师父多生气!我们医谷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徐霍怒骂:“为了你,医谷兴师动众出来了这么多弟子寻找你,耽误了多少事!”

温寻真控制不住地发抖,几个师兄师姐从小就是如此,和她的父亲一样,总对她有诸多不满挑剔,好像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不怕公西越抵在她脖子上的剑,却很怕他们这样的眼神和语气。

“父亲并不在意我,我离开医谷,从此不再回去,也不会再给医谷丢脸。”温寻真不懂,他们既然厌恶她,为什么不让她走。

徐霍表情沉沉:“你胡说什么,师父那么在意你,你却说这种话,不孝不悌,与禽兽何异!随我回去受罚!”

他骂了几句,终于注意到温寻真还抱了个孩子,怒道:“这孩子又是哪来的?说清楚你是不是在面外做了什么丢人的事!”

玉器行的掌柜老好人一般站在一旁,小眼睛一直在瞄温寻真怀里的千。

年关那时,他上公西家拜见过这位小祖宗,自然认得出来她的身份,只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

眼看小祖宗被医谷的人大声吓得嘴巴都瘪了,他忙站出来劝道:“徐真人,有话好好说,不如进玉器行内院,大家好好聊聊,免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闹得不好看。”

徐霍这才注意到大街上人都快围过来了,挥手让人将温寻真押进玉器行内院。

温寻真脚步缓慢,袖子里微动,想寻找脱身之法。

可徐霍深知她的能耐,亲自看着她,一股药气打入她的肩膀,让她瞬间痛得站立不稳。

一行人来到后院,徐霍才坐下,便瞪着温寻真:“跪下!”

其余医谷弟子大多没见过温寻真,此时神色好奇又鄙夷地盯着她。

“把她压下来跪着!还有那个孩子,先抓到一边!”

几人逼近温寻真与千,掌柜张口想阻止,忽然见一道白影出现,心里一惊忙后退几步。

瞬间,几个医谷弟子被一道剑气扫出去,砸落到墙边。

“什么人?”徐霍起身。

“云隐仙门,公西越。”

看着本该晕迷的人走到身前站定,温寻真瞳孔震颤。

顾忌她的身份修为,徐霍纵使怒气滔天,也压了压自己的脾气,拱手道:“我们医谷在这教导叛逃弟子,不知孤月剑君有何指教?”

“娘!”

徐霍才说罢就见一直在温寻真怀里的小孩喊着娘,含泪被公西越抱过去。

“本君有要事请温寻真相助,她暂不能回医谷。”

公西越一手抱着千,一手扶剑,连威胁都光明正大。

徐霍最不喜欢剑修的任意妄为,如今一看,公西越简直剑修翘楚,狂妄傲慢。

他忍无可忍:“孤月剑君是想和我们医谷抢人?堂堂云隐仙门弟子,竟如此不讲道理吗?”

公西越不为所动,语气平平:“人我带走了,徐真人自便。”

她看一眼温寻真,温寻真满头冷汗跟着她往外走。

徐霍大怒,招手让医谷弟子们上前拦住他们。

十几个玉器行堂倌突然出现将医谷众人拦住,笑眯眯的掌柜挡在徐霍身前,修为波动竟然不在他之下。

“徐真人莫气,贵谷弟子在我们公西家做客,肯定不会有事的。”掌柜满脸写着真诚。

公西越不看身后的动静,走到街上时,温寻真突然开口道:“你早料到我会逃跑?”

“不,你是故意让我逃跑。”温寻真又改口说。

她想明白了,霎时撕开这段时日温驯的表象,露出内里的尖锐。

她以为公西越不问萧授,是准备暂时放过他,现在才知道,她一直就在等着她激活传送玉符的指引印记。

若没有这个意外,公西越恐怕会悄无声息跟着她,一路找到萧授所在。

公西越对她的愤怒没有太大反应,捏着千的脸颊,拧眉说:“你真会给你娘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