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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连串操作,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标记谁,又究竟有没有标记成功。

若说没有标记成功,可是严琼玉分明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气味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若说完全标记成功了,可他体内代表生殖的腔体没有打开。

将自己和王鸾都当做了实验体的严琼玉脑子里还在不断进行猜想假设,眼皮已经控制不住阖上。

他的精神力和作为Omega的身体都已经到达极限,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这时候的王鸾和他相反,严琼玉最后一次给她注射的信息素起了作用,她逐渐清醒过来,并且感觉到状态从未有过的好。

她感觉自己大脑清晰……清晰到她能回想起严琼玉站在床边和自己打招呼,中间她像个疯子一样又闹又哭,一直到现在,每一幕她都好像刻在脑海中无法忘怀。

这羞耻程度比她小学时候在几千人的礼堂表演跳舞,结果中途忘记动作,原地坐下哭完了一整首曲子甚至哭声掩盖了音乐声还要羞耻十倍。

和她上班时期被上司抓去开会,摸鱼看到同事分享的笑话,笑到嘴里含着的硬糖噗地飞出去砸到正在讲话的上司手上一样羞耻。

不仅大脑该死的清晰,她现在五感也他妈惊人的清晰。

她能感觉自己浸在浴缸里,不远处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她的脚无意识的在水下和那人的脚纠缠在一起。

王鸾仰着脸虔诚发问: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立刻离开这个不快乐的星球?

她像在高考考场上想不出问题答案的考生那么彷徨,只能接受现实,默默缩回自己的脚,朝另一边看过去。

严琼玉蜷缩在浴缸的另一边,他的一只手搭在浴缸边缘,脸颊枕在那只手上。头发湿润而凌乱,眼睛紧闭眉头微蹙,脸色惨白。

她看他卧在水中,觉得头好痛:这人就是好大一个解不开的难题!

王鸾每次见到他,他都表现得优雅从容,哪怕坐在医院病床上也根本不会让人觉得脆弱。这是她第一次看他如此狼狈。

等了一会儿,王鸾觉得等他自然醒来恐怕是不太现实的,于是只好轻手轻脚地站起来,提着湿淋淋的裙子去翻找出大毛巾给自己擦拭身上的水。

机械擦着自己的头发,她回头看到那边因为没有她在另一边抵着,就快要滑进浴缸的人,到底还是怕他被淹死,但走过去,又对着严琼玉那颗脑袋无处下手。

最后王鸾一狠心,将大毛巾裹在那脑袋上,将他拖了出来。又手忙脚乱往严琼玉身上包裹了好几条大毛巾,将他裹成木乃伊模样运到床上。

而后,她便像个酒后失德的糟糕男人,坐在床边揉着自己的头发问自己: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严琼玉并没有昏迷多久,他很快就醒来了。就算是昏迷,他的警惕心也让他无法失去意识太久。

醒来后头疼欲裂的严琼玉感到浑身被绑缚住,这让他想到一些不好的记忆,心下一沉。但当他睁开眼睛,发现那些“绑缚”住他的东西,只是很多条柔软的大毛巾而已。

他从不好的记忆中挣脱出来,也从毛巾堆的包围中挣脱出来,随手将一条毛巾扔到一边,痛苦地按揉自己的眉心。

然后他察觉不对,扭头对上了床边王鸾慌张躲闪的眼神。

严琼玉神色一凝。他对陌生人的存在很警惕,刚才醒来时却没注意到身边这么近的距离还有一个人。

为什么?

鼻间嗅到熟悉的属于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严琼玉花了一会儿时间才发现那信息素味道并不是从自己身上发散出来的,而是从王鸾身上发散出的。

严琼玉:“……………………”

从来只听说过Alpha标记过Omega后,Omega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内信息素味道改变,变得和Alpha有些相似,但没听说过标记过后的Alpha会完全散发出和自己Omega一样的气味。

他再感觉一下自己的信息素,离谱,自己现在散发的信息素竟然没有气味了。

大致猜到王鸾为什么会散发出属于他的信息素,也明白了可能是因为信息素太熟悉他刚醒来才自动忽略她的存在,但严琼玉还是觉得这事有点离谱。

被严琼玉这么若有所思地一直盯着,王鸾裹紧毛巾坐到床边,迟疑问:“我们之间好像发生了点什么,但发生了什么?”

严琼玉又看了她一会儿,彻底抛弃自己的优雅,顶着凌乱的头发倒回床上,淡淡说:“发生了一场没有亲密接触的信息素交流。”

王鸾欲言又止,看表情好像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那……不会怀孕吧?”

严琼玉真的怀疑王鸾的生理教育课到底有没有去听过。

他开玩笑说:“谁知道呢。”

王鸾信了,王鸾开始慌了。

主要是她也发现了自己身上洋溢着严琼玉信息素的味道,洗都洗不掉。

在智脑上查询,竟然没有这种先例。

她本来就因为心理阴影没有克服,不曾去详细了解过女A男O生孩子这一块的内容,只看了信息素标记那部分,可那部分和他们这个也不同啊,现在更是搞不清楚情况。

严琼玉就见她沉默片刻,又问出了个很傻的问题,她问:“如果怀孕,是你怀还是我怀?”

严琼玉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他起身一手按在王鸾的脑门上:“难道我的信息素会让你变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