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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台显光仪坏了,你就在这修。”严琼玉专注于手中的药剂,头也没抬说道。

王鸾没吭声,走到他旁边不远处,去看那台坏掉的显光仪。但是这一次,她根本无法专心检查是哪里坏了,只忍不住去看身旁的严琼玉。

毫不夸张的说,她刚才听到严琼玉出声,差点眼睛一酸哭出来。还好他没有出事,还好她找到他了。

整个实验室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穿着消毒服的研究员,离他们远远的,似乎在害怕什么。

外面是好些个隔着玻璃看守他们的星匪,她站在这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和严琼玉说话。

近距离看,她发现他瘦得有些可怕,唇色也苍白。最重要的是,他的腿好像是真的断了,用简易的固定绷带缚着,敷衍地处理过,无力搭在那。

王鸾想炸飞船的念头空前膨胀……想连严琼玉也一起炸了。

严琼玉没有理会她时不时飘过去的眼神,也没有任何异常,处理药液,放下培养瓶,记录着什么数据……王鸾定睛一看,他在写的哪是什么数据,分明是她以前教他的家乡汉字。

“一个小时后,去走廊尽头的洗漱间3号隔间。”

王鸾看着他数据本上这句话,轻轻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看到了。

严琼玉听到她带着鼻音的一声嗯,写字的动作停顿一会儿,又在纸上划动起来。

他用的似乎是某种试剂,字写在纸上是粉色的,和上面那些记录复杂数据的黑色字迹对比鲜明。

王鸾看过去,见他一脸正经冷淡,手里却写着:“王鸾小姐,家里的猫最近怎么样?”

王鸾:……猫你个头!这个时候还问什么猫!还能怎么样,胖的就快比你重了!你连一只猫都比不过你还有脸问!

严琼玉听到旁边的王鸾小姐冷哼声,他接着写:“我前两天做梦梦见王鸾小姐……”

王鸾有些好奇,他梦见她什么了?

她正等着严琼玉写他梦见什么,猜测是不是说肉麻话安抚她的小把戏,就见严琼玉写到:“梦境太长不方便写,此处略过。”

王鸾手上一重,把正在拆的显光仪地盘捏出一条裂缝。

纸上粉色的字迹不断:“总结起来,也就是很想王鸾小姐。”

王鸾:“…………”

那台显光仪也只有一点小毛病,王鸾一拆开盖子就看出来了,磨磨蹭蹭对着空气修理了半天,眼看看守的星匪狐疑地要走过来催促,她合上盖子说:“修好了。”

严琼玉伸手过来打开开关试用,手指无意似的擦过她的手。

“嗯,不错。”他说着,另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指擦过某种透明试剂,在那些粉色字迹上抹过,那些粉色字迹就逐渐消隐。

王鸾又被带回隔壁的房间去,她想着刚才严琼玉写下的字句。好不容易见到,他正事不写,尽在那涂抹些混账废话!

从分离机里拆出一个小玩意,王鸾仗着看守的星匪看不懂她在做什么,光明正大改装,并趁他们不注意将做好的小东西塞进了口袋,然后她看看时间,提出想去洗漱间。

去走廊尽头的洗漱间时,王鸾看见玻璃实验室里没有严琼玉的身影。她往前走,洗漱间有两个门口,另外一个门口守着一个星匪。

她走进3号隔间,关上门,咳嗽一声,立刻听见了从隔壁传来不紧不慢的敲击声,一段非常简单的旋律,严琼玉曾经给她弹奏的海石琴曲,就是他胡乱编的那首《亲爱的王鸾小姐别生气》。

严琼玉轻轻敲完了一小段旋律,忽然察觉头顶有声响,抬头一看,王鸾拿着一件小工具,把隔间上方的挡板给拆了,整个人轻巧地从另一边跳了过来。

严琼玉坐在轮椅上,看到她落到身前,脸上露出笑容,轻声说:“王鸾小姐。”

王鸾从口袋里摸出个小东西贴在门背,对严琼玉说:“从分离机里拆下来的吸音装置,可以说话,只要不是太大声都不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不等严琼玉开口,她又严肃急促地说:“只有我找到了这里,我还没有找到办法和傅祁的人联络上,我一个人的话没有把握能平安带你离开,你有什么计划吗?”

严琼玉:“王鸾小姐,你先别着急。”

王鸾:“能不急吗!你的腿要赶紧出去找医生治!你不痛吗!”

她说着,眼泪突然扑簌簌往下掉,严琼玉看着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不敢笑了,揣着手坐在轮椅上不太明显地战术后仰。

王鸾忽然恶狠狠地扑到他身上,抬起他的脸,狠狠地亲他。

严琼玉张开嘴温柔地回吻她,扶着她的腰,等到她终于将他松开,他说道:“王鸾小姐,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先别害怕。”

王鸾吸气:“我不会怕。”

严琼玉用一种医生通知病人得了绝症的委婉语气说:“前几天,我在这艘飞船里投放了一种病毒,在这艘飞船上的所有人都会被感染,你现在应该也被感染了。”

王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