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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真的!”

“对!”池朗猛点头,“我也是认真的。也不是超不超我,拿不拿冠军的事儿,就是你欠揍。”

顾染实在忍不住,抬腿踹了他一脚。

很快女队颁奖仪式开始了,梁可欣拿了个第三。

崔智恩走上领奖台的时候,脸还肿着,眼睛也是肿的,但脸上的手指印已经消退了,并不那么明显。

在获奖者合影的时候,顾染发现了一个细节,崔智恩下意识往梁可欣这边挪了半步,身体的本能反应是远离他的队友。

顾染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打人的就是另一位韩国队员。

忽然,孟语乔在他耳边说道:“我说你怎么忽然问池大力想不想揍你,原来灵感是这儿来的。”

顾染说:“你也看出来了。”

孟语乔说:“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

顾染一边摇头,一边啧啧两声:“不知道黄在显小时候有没有挨过前辈的毒打。”

孟语乔难得轻笑一声:“必须得!”

顾染拿手肘碰了碰她:“那你呢,你有没有想打我?”

孟语乔回了他三个字:“小混蛋。”然后推了他一把,“到你了,快去!”

顾染虽然理智上已经说服自己“胜败乃兵家常事”,偶尔拿个第二没什么。但那颗该死的永不服输且想要争冠的心,还是让他有一点点不舒服。

于是,从领奖台走下来,他就取下了脖子上的银牌,手里的吉祥物也抛上了看台。准头很好,砸进了一个一直喊他名字,为他加油的小姐姐怀里。

这随手一抛的姿势被旁边的美国冰迷拍下来,发到Instagram上,竟然让他在外网上小小的火了一把。

下午的比赛,中国队三项接力都进入了决赛,高梓逸在1500米决赛中仍然不敌尹灿宇,拿了个第二。

顾染在心里叹一口气,实力差距客观存在。这个尹灿宇肉眼可见的强。

要想打败他,靠得绝不是比赛场上突然爆种,而是更加刻苦的训练,坚定不移的决心。

顾染就地给自己树了个靶子,接下来的努力方向有了。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晚上回到酒店,队医拿了瓶活血化瘀的药油说要给他擦一擦。顾染一愣:“擦哪儿?”

队医要被他气笑了:“哪儿受伤了就擦哪儿,你这还是有点软组织挫伤,得多擦几次药。”

顾染把手伸到他面前:“药给我,我自己擦。”

队医说:“你后面长眼睛了?”

“没有。”

“那怎么擦?”队医拍开他的手,“还是我来吧。”

池朗正好从外面走进来,搓着手跃跃欲试:“要不我来也行。”

顾染飞过去一记眼刀:“你滚!”

池朗往床边一坐:“我就不!”

外面正好孟语乔路过,他赶紧喊了一声:“大乔!快进来围观顾小染的屁股。”

顾染:“!!!”

最后还是高梓逸把池朗推了出去,顺手带上房门,等顾染擦完了药才回来。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全队都知道小师弟受了点轻伤,位置有点隐秘,每天要脱了裤子才能上药。

顾染拿一边屁股挂在凳子上,另一边悬空,坐下来喝了口牛奶,说道:“我呆不下去了,我要换个队。”

程森和徐清就坐在他对面,听到这话立马答应下来:“行啊,你去韩国队吧,脸都给你打肿。”

顾染连忙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觉得呆在中国队挺好的,我爱我的祖国,我哪儿也不去。”

程森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喜欢你这种觉悟。”

顾染突然摸出手机:“现在北京那边是晚上七点多,我问问师父晚饭吃了没。”

小崽子这是要告状,程森一把按下他的手:“这个点儿你师父正在沉浸式刷碗,别打扰他。”

第一项男女混合2000米接力,荷兰队今天的发挥尤为出色,最后取得了冠军。

中国队第二、意大利第三,加拿大第四。韩国队半决赛犯规,连决赛都没进。

紧接着,顾染又在1000米决赛中拿了个第二,冠军仍然被韩国队那个尹灿宇拿走了,美国队那个米勒-布朗又拿了个第三名,池朗第四。

不知道为什么,黄在显在这个项目也没能进决赛,从昨天的比赛之后,状态肉眼可见的差。

没有了他,比赛都显得和谐了许多。尹灿宇虽然也是一名韩国选手。但他个人能力摆在那里,一直领滑,就算顾染在最后一直找机会想超他,最后也没能超上去。

这种情况,也显现不出他这个人究竟在比赛场上手脚干不干净。

不过,在蒙特利尔,顾染是亲眼看到他拉着黄在显一起摔出赛道,但在他后面跟滑也能感觉得到,他不太喜欢跟人纠缠的状态。

比赛结束之后,他也只是不言不语的一个人离开冰场,和队友之间没什么交流。

顾染觉得这个人挺迷的,看不出个人喜好,也看不出个性。就算是在比赛场上,只觉得他是个各方面技术都十分均衡的选手,没有明显的破绽,也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人。

顾染一口气拿了三块银牌,在心里唉声叹气,想起两年前的精英联赛,最开始那几站,他也是这样,拿了好几块银牌。

不过此时此刻,他的心境和当初完全不同。

那时候,刘飞、任永杰在他看来就已经是很厉害的选手。想要在成绩上超越他俩,顾染付出了整整半年的努力。

但那个时候,他成绩上升特别快。稍微一个技术上的改进,就能体现在测试成绩上。

他本人也特别愿意在技术上钻研,看到对手有什么过人之处,自己就会记下来,然后在训练中反复联系。

就好像他当初看到孟语乔的弯道技术,感觉特别厉害,硬是厚着脸皮请他传授经验。

现在到了国际赛场,放眼一看,其实国外好多选手早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只是国内运动员很少有人运用罢了。

这是一个值得顾染深入思考的问题,他在蒙特利尔站的时候就记在了笔记本上,想着程森要是再让他们写赛后总结,他就好好发挥一下,写个五千字小论文,把师兄师姐们卷到哭。

最后还有一项男子5000米决赛,顾染拿了三枚银牌,再怎么安慰自己输赢都是常态,心里也总是憋着一股劲儿,准备在这场压轴比赛中好好发挥一下,出了这口气。

决赛的对手还是那几个——韩国、美国、加拿大。

上场之前,程森却叫住了他:“要不,还是让你刘飞师兄上吧。”

“啊?”顾染有点儿懵,这马上就要去检录了,怎么还中途换人,“为什么?”

程森的目光往下,停留在他的屁股上:“这不是心疼你有伤吗,交接棒的时候,正好就要碰到你的受伤部位,你行吗?”

顾染挑了挑眉:“你把那个“吗”字去掉,疼死我都忍着。”

说完,他拎起头盔就走了,走得头也不回。

徐清看着他的背影,对程森说道:“你知道他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伤放弃比赛,还招他干嘛?”

程森嗤笑一声:“我就是激励他一下。”

顾染走出去老远,又回过头来,一把拽住了孟语乔的手臂:“大乔……啊,不是,师兄!一会儿推我的时候往上一点。”

孟语乔失笑:“现在知道叫师兄了。”

顾染说:“别不舍得使劲儿,这枚金牌我拿定了!”

他顺手撸了把池朗的脑袋:“支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