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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外,长廊尽头。

灯火寂暗。

在暗处亮着荧光的屏幕格外刺眼。屏里寥寥几张照片,江肆面无表情地看了两分钟。

连那支手机都仿佛要被他漆黑的眸子盯穿。

半晌,江肆放下手机,也垂了眼帘:“你想说什么。”

昏暗里他声音低哑,听起来毫无起伏,却又好像在死寂下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我想说的东西都在照片里了呀,”丁羽乔娇声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你不要被她骗得太惨。”

“她骗我什么了。”

“当是表面装得清纯,干干净净尘不染的样儿,背地里却在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江肆微微捏紧手机:“注意你的措辞。”

“哈哈,我的措辞?”丁羽乔恼得笑了,“你还不想承认?我照片拍得清清楚楚了,她是怎么接那个男人的钱,又怎么跟那个男人上了车,你没看吗?”

“……”

“我已经问过店员了,那个男人每周六都会跟她见面、每次见面都会给她笔钱,这都什么年代了,如果是正当名义他不会给她账号做电子转汇吗?”丁羽乔顿,眼神微闪着补上,“而且每次她都会坐他的车离,目的地我确实没拍——怎么,非得拍他们起进同家酒店你才肯信?”

江肆阖了阖眼,嗓音发哑:“闭嘴。”

丁羽乔气噎,她死死瞪了江肆几秒,咬牙挤故作轻松的笑:“好啊,你不信算了,等我照片传论坛里——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嘛,让他们看看她是个什么货色好了!”

丁羽乔说完要去拿江肆手里的手机,她低头才发,那支手机正被江肆握得紧颤,力道大得仿佛要叫指骨和手机外壳来场玉石俱焚。

“你,”丁羽乔脸色变了,她错愕抬头,“你难道喜欢她?”

“这要谢你,”江肆靠着墙面侧过头,落下冰冷又嘲讽的眼神,“让我也发了。”

丁羽乔僵了数秒,挤个有点惨淡的笑:“我本来只是不喜欢你对她格外青睐,我以你只是因可怜她才护着她的……好啊,原来也是帮你及时止损了。可是江肆,你不觉得可笑吗,你打破你自己的原则、结果是了这样个人,你应该好好谢谢我帮你看清了她啊?”

“谢你什么,”江肆问,“跟踪,造谣,还是偷拍?”

“我才不是造谣——”

丁羽乔的辩驳在江肆慑人的眼神下结在口中。

江肆从墙前直起身,手机微抬:“这组照片,你是不是存了备份。”

“是,是又怎么样?你还想替她要去吗?”丁羽乔气得咬牙切齿,“难道已经这样了你还喜欢她?”

江肆低了眼,删掉照片:“和你无关。”

“江肆!你是不是疯了!你看清那照片没有,她都——”

“剩下的备份在哪。”江肆冷漠打断。

“……”

丁羽乔无法置信,她惨白着脸色瞪着面前这个叫她觉着陌生的人。

而那人似乎完全平静下来了,除了不见惯常的散漫,连那双漆黑眸子都看不半点情绪波澜。

丁羽乔突笑了起来。她边转蓄上泪的视线,边气笑地后退:“是没想啊,江大主席,你这样个,这样个……”她咬了咬唇,还是没说完那句话,最后红着眼转来,“那我要是拿这个逼你给我当男朋友呢?”

江肆止,冷冰冰掀了眼帘:“什么。”

“我问,我要是拿这个逼你做我男朋友,否则我公布照片,”丁羽乔咽下气恼和不甘,她恶意地挑着红唇笑起来,“那你要怎么办?”

“公布照片,你会因侵犯隐私和造谣进拘留所。”

“所以你选不答应咯?”

昏暗下,长廊寂。

丁羽乔咬牙:“江肆你说话!”

那张清隽面孔上的冷漠终于有了丝松动。

江肆颧骨轻抖,两秒后,他松散了神色,缓勾起个散漫的笑:“行啊。如果你要这样做,那我答应。”

丁羽乔僵滞原地。

“但我保证,”江肆走近她,漆黑眸子背了光,透进阴翳的浓影,“旦你这样做了,我会让它成你人生里最后悔的件事。你知道我做得。”

“……”

·

豪华包厢内,时针即将转过今天的最后半圈。

而离的江肆和丁羽乔直没再来。

男生堆那边早忍不住起了玩笑。

“江副主席这也太不讲义气了,说走走?连个信儿都没留,哎,没义气。”

“哈哈,佳人在侧,谁记得你啊。”

“别喝大了乱嚼舌根,让江肆听见,小心后面篮球场上虐你们。”

“没事,这不是知道他听不着嘛哈哈哈……”

女生这边同样也在这个关注点上。

“服了,江肆怎么会看上她啊。校会里谁不知道她最能死缠烂打,追了江肆两年了都没得手,江肆今晚别是喝了吧?”

“我看不像。过去直接人叫走了哎。”

“说起来,丁羽乔也确实是江肆喜欢的那种长相,而且也够主动……难道他们两个实已经交往了??”

“我靠,不会吧!”

“不你见江肆这么听过谁的话?”

“完了,你这说,我觉得我又要失恋了呜呜……”

“……”

宋晚栀无声地握紧了玻璃杯。冰凉的棱角仿佛要割破她的手掌。

她微颤着眼睫,轻轻垂眸。

算交往又怎么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应该习惯了才对,在安乔的时候她又不是没听过。怎么那时候的难过能承受,今天却像是在胸口堵了几吨的棉花,吐不咽不下,好像快要她憋过去了。

大概是太近了。

明知道得不的东西,不该纵容自己靠近。

手机里的论文几次成了虚影,宋晚栀慢慢按灭了屏幕。

她抬手抿完最后口尝不味道的酸涩饮料,将杯子搁在桌上。在听见过分的对话前,她决提前结束这个自虐的夜晚。

宋晚栀安静起身,走去包厢中间:“元部长。”

正皱着眉发短信的元浩闻声愣,抬头:“嗯?”

“我身体不太舒服,”女孩垂着眼,声音温软安静,“可以提前走吗。”

“当可以啊!”元浩还没说话,旁边有男生兴奋地插嘴,“好几个人早走了,这么晚了,要不学长送你去吧?”

宋晚栀没去看说话的人,要拒绝。

元浩已经抬手给那人推了:“滚滚滚,喝大了离学妹远点。宋晚栀,我叫辆车送你去吧?”

“不用了,谢谢学长。”

宋晚栀朝元浩微微颔首,乌色长发从她肩侧滑落,白而尖尖的下颌安静勾,她转身向外走去。

等包厢再次关上。

被搡的男生幽怨坐:“干吗,那是你看上的学妹?”

“闭嘴啊,你找死不要拉上我,”元浩没好气地低头摁手机,边摁边嘟囔,“什么人你都敢惦记,头让人套了麻袋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哎?这学妹有主了?”

“哪能啊,”元浩没抬头地冷笑,“是栀子花旁边拴了条饿极了的老虎。虽他自己舍不得尝,只敢凑上去闻闻舔舔,但他人想伸爪,估计得被咬断脖子。”

“哈哈的假的,谁这么凶?”

“……”

元浩没再和他们玩笑,手机里那条信息编辑好,发了去。

“嗡嗡。”

ktv楼外,旁,背光的黑暗里手机震动。

倚着廊柱的那人没动,停了几秒才僵着垂手,微屈的指节间烁着点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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