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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赤炎子之后,宁执就研究起了脑海里突然出现的进度条。

那是一个黑色边框、网游风非常浓厚的进度条,既无法点击,也没有说明。只有左边的起始端,微微挪动了一星半点的暗红色,以及新出现的少到可怜的【0.1%】。

不过这个数字已经足够宁执振奋了。进度条的一小步,就是他的生活彻底回归正轨的一大步!

虽然梦到修真界还挺好玩的,但打工人宁执最放不下的还是他的工作。

他不努力,怎么在明年给老板换辆超跑呢?

咳。

接下来的几天,宁执谁也没见,他把自己关在主院,一心都扑在了催动进度条的大业之上。主要的研究方向,便是与戮至魔尊、南域魔修有关的事情。

可惜,进度条太过顽固,自第一日之后便再没有动过。

九天时间,一晃而过。

宁执的屋里堆满了与戮至魔尊、南域魔修有关的资料书籍,哪怕是写其他的时候顺嘴提到过的一句内容也没有被放过。由木板中心位戮至魔尊的画像展开,宁执拉了很多条关联线出来。但是,这些除了帮宁执意识到他梦里的世界观有多么庞大以外,就再没有什么用了。

宁执对着探案板长叹了一口气,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哪一步。

一直到最后一天,宁执这才放下了手头的调查,开始集中突击复习起了自己第一天醒来时,写下的工作文案。

在巩固记忆的时候,宁执得到了谢家姐弟求见的消息。

事实上,这些日子谢家姐弟每一天都会来,只不过均被拒绝了。他俩也算是比较虔诚又执着的了,被数次拒绝也不见丝毫气馁,一直风雨无阻的在等待。

宁执想着这是最后一天了,他也确实有一些好奇的事想问谢观徼,便同意了见面。

谢家姐弟被明明子引着见到宁执时,他已经安详的在躺椅上就位了。每当宁执梦醒回到现实,他在修真界的身体便会陷入沉睡,就像是一款全息游戏,游戏角色只有等到玩家重新上线才会变得鲜活。

庭院内,小桥流水,松风簌簌,青瓦白墙下是山水叠合之景,穿过不设门栏的旧式拱门,便是豁然开朗的一片清明,给人一种绵延无尽、含而不露的纵深之感。

飞檐翘角的廊下,青要道君正盖着一层银纱薄毯,慵懒的晒着太阳。

和煦的暖阳透过层林,为这位道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让他仿若在斑驳的树影中羽化而登仙。谢观妙突兀的想起了幼时曾听过的一个传闻,其实青要道君早已渡劫飞升,只是因不知名的原因才选择了继续留守人间。

谢家姐弟就这样站在一旁,开始说起了玄田生事件的后续,自打这死渣男的名声臭了之后,他的修为果然迎来了一波骤降。当然,目前大家都以为这是他被众女修围殴的结果。

如果谢家姐弟只是想解决掉谢观妙的名声问题,那么,事情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虽然宁执在这件事里其实没什么参与感,谢观徼也是误打误撞,但事实就是,他们做到了一般公关的三大套路之一——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有点类似于,当某个知名品牌爆出产品质量问题时,大众却没有揪着问题本身不放,转而诡异的骂起了企业的其他问题,或者网上共沉沦的接连爆了很多友商的问题。

当你真情实感的开始跟着骂PR公关不力的时候,殊不知PR已经在坐等老板发奖金了。

一个长久以来的认知误区——公关,其实不等于洗白,也不等于一定要力挽狂澜的扭转某件事的真相。出事的时候,装死和转移注意力,往往才是大厂公关团队会采取的行动方式。热度消退,就是胜利。时间才是最好的公关大师。

不过,谢观妙的事情又不一样,她是真的无辜。

掌珠仙子自那日拂袖而去后,就再也没有搭理过玄田生。但华阳老祖远在玄州,也不知道是出于怎么样的考虑,他暂时并没有把玄田生逐出师门,也没有剥夺玄田生继续参加白玉京法会的机会。玄田生被他的迷弟接走了,就是那个斩日神教的什么圣子。

像玄田生这样的男修,作风问题虽会让他一时为社会所不齿,却不会真的把他打倒。甚至还会有猥琐男觉得,他这也是一种男性魅力的体现。

这很难令人接受,但却是社会现实。

谢观妙的理智告诉她该就此打住,继续纠缠下去,也未必会得到比这更好的结果。没人再提起她,就该谢天谢地。

但是……

“你真的甘心吗?”宁执问谢观妙。

谢观妙猛地睁大了一双眼睛,随波逐流的迷茫,已在悄然间比铿锵的坚毅所取代,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些天明明应该觉得畅快,却始终提不起劲儿来的原因——不,她不甘心。

她凭什么要因为一个渣男,而让自己变得籍籍无名?她是上善宫首徒,是百年难遇的剑修之资,是白玉京法会魁首的有力竞争者,她明明有更广阔的天空,为什么要止步于此?她不服!也不愿意就此结束!

“很好。”宁执再一次暗搓搓的准备推销他的公关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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