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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尧臣只能硬着头皮,再和宋寻月遥遥一敬,一饮而尽。

宋寻月一碗接一碗的劝,她什么心思谢尧臣心知肚明,但碍于他身为王爷的脸面,也只能硬着头皮一碗接一碗的喝。

外头的辰安等人都有些懵,进马车那么久,不吩咐回府,怎么还喝上了?

宋寻月那一瓷瓶二两的酒喝完,谢尧臣已经被灌下去十大碗。这酒喝的又快又急,比往常更加上头,他整个人眼神都已经开始发直。

都这样了,他还强撑着腰身,直挺挺的坐着,哪怕上半身已经开始前后摇摆,也不见他示弱分毫。

宋寻月看着愈发觉得有趣。

看来今日在宋家,有句话他没说错,他是真的好脸面。她算的也没错,他果然明知上当,也还是会为了脸面,硬着头皮上。

宋寻月挑眉关怀道:“王爷酒量竟是这么浅?是不是不行了?”

谁说他不行?谁敢说他不行!

谢尧臣指一下空碗,盯着宋寻月的眼睛,掷地有声道:“满上!”

宋寻月依言满上,复又端给谢尧臣:“王爷请。”

谢尧臣伸手接过,连宋寻月没酒了都没发现,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又被灌了几碗。

那一刻,谢尧臣看着这马车内的一切,仿佛跌入梦境,旋转、扭曲、不知今夕是何夕。

没过片刻,他便身子一软,躺倒在座椅上。

宋寻月一声轻笑,深深剜了他一眼。

喝酒嘛,但凡喝得急,便醉的格外快。这才半个时辰功夫,就已经给他喝趴下了。

而且一次喝这么多,今晚他别想好过。损失五十两的气,平了!

宋寻月愉快的整理下衣袖,敲敲车壁,吩咐道:“回府。”

马车缓缓而动,载着烂醉如泥的谢尧臣,和胜利加身的宋寻月,一同往王府而去。

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宋寻月推开门出去,对辰安道:“辰安大人,王爷喝醉了,劳烦您扶王爷回去歇着。”

说着,宋寻月下了马车,自扶着星儿进去。

辰安眉心紧拧,往车内看了一眼,只见他们王爷,瘫倒在椅子上,早已不省人事。

辰安大惊,他们王爷,可从来没喝成这样过,忙上车去扶谢尧臣。

奈何谢尧臣喝的太醉,根本扶不起来,辰安只好将他拉起来,背在背上,这才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辰安紧着吩咐道:“快吩咐厨房,去备醒酒汤。”

说罢,辰安便背着谢尧臣小跑进了府门。

宋寻月扶着星儿的手,一路回到自己的嘉禾院。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宋寻月朗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意,当真是前所未有的开怀。

她没忍住对星儿道:“你可没看着,王爷那喝不下又强撑的模样,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星儿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家小姐居然又摆王爷一道,自也跟着笑:“小姐是真不怕王爷醒来罚你。”

宋寻月面上洋溢着笑意:“怎会?可不是我强迫他喝,是他自己要喝,醉成这样怪我喽?”

宋寻月愉快的在贵妃榻上坐下,面上笑意盈盈,连眼睛里都是笑的,掷地有声的对星儿道:“这五十两银子的仇,算是报了!”

星儿在一旁看着,眼眶忽地一热,无不欣慰道:“小姐,奴婢从来没见过您这样开心。”

话音刚落,星儿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些年在宋家,她从来没见过小姐脸上有这样的笑意。自小姐八岁那年,魏家离京后,她也再也没有像寻常孩子一样,开心的玩耍过。反倒是今日,小姐虽损失了些银子,但和王爷玩的是真的开心。

宋寻月蓦然想起过往经历的一切,心间一阵泛酸,随后抿唇轻笑,拉过星儿的手,仰头看着她的眼睛,宽慰道:“别哭。都过去了,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宋寻月说别哭,星儿的眼泪反而更加控制不住,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来,可唇边却是笑意深深。她一边不断擦着眼泪,一边不住的重重点头。

宋寻月眼眶也跟着泛红,起身用帕子给星儿擦脸,对她轻声道:“别哭了,都过去了。打起精神来,宋瑶月的嫁妆都是咱们的了。咱们得去整理下其中的产业,等过两日,天气好的时候,都得去亲自瞧瞧。”

星儿点头应下,强自忍住泪水,和宋寻月一起去整理东西。幸好之前抄了一份礼单,眼下对照整理起来,还算容易。

整整忙活了一下午,晚饭都没顾上吃,一直到夜里戌时,方才整理罢。宋寻月揉着发酸的肩头,回屋沐浴后,便早早上榻歇下。

宋寻月自是一下午好心情,而谢尧臣,可一点不好过。

酒喝得太急,二斤至少喝了一斤半,到夜里时,他已经吐了三回!

谢尧臣这辈子没这么难受过,迷迷糊糊的边吐边睡,一直到亥时左右,脑子方才回了些神志,幽幽转醒。

他只觉口干的厉害,翻起身,坐在塌边,双臂如没骨头般搭在双膝上,整个人有气无力。

辰安怕他脚下着凉,忙上前,取过靴子给他穿上。

谢尧臣强撑着抬头,对辰安道:“水……”说罢复又垂下头去。

辰安连忙将备好的醒酒茶端上:“王爷。”

谢尧臣一饮而尽,将杯子还给辰安,人还是昏沉的厉害,坐在塌边许久没有动静。

辰安在他身边蹲下,问道:“王爷,眼下感觉可还好?怎么会喝这么多?”

谢尧臣这才想起今日车里发生的一切,宋寻月那张劝酒的脸出现在眼前,谢尧臣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小心眼的女人!故意灌本王!”

辰安不解道:“王妃让您喝您就喝?”

谢尧臣只是回了些神志,酒还没醒,根本没力气说话,但他心里,却是越想越气。

他不就花了点宋寻月的钱,何必这么报复他?

本来今天在车里,他没多生气,但想想自己今晚遭的罪,真是恨不能掐断宋寻月脖子!

谢尧臣猛地起身,整个人却摇摇欲坠,辰安连忙将他扶住,站稳后,谢尧臣一把推开辰安便往外跑。

他得去问问那个小心眼的坏女人,他为她解围,还给她弄到那么多嫁妆,花她几十两银子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