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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将人带回来这事儿宋女士已经催他很久了,但兴许是当年他们插手搅浑的缘故,容隐一直没松口。

或是芥蒂,或是提防。

宋女士心知肚明,但也拿他没有办法。

他们那边情况具体如何,家里也都不太清楚。坐在容家这个位置上,不论是家族长辈,还是外头的人,明里暗里不知道跟她试探过多少次情况,只是宋棠音自己都没有答案,心里发苦。

将他们两个的结婚证都拿在手里,她翻来翻去,心里一片熨帖。

实在是儿子年龄摆在那了,由不得她不着急。

容宅很大,方才他们从外头绕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这北京城的哪个景区。所以虽然都住在容宅,但这边和老爷子那边互不妨碍。

今儿容宅这么大的事情,老爷子那边自然也听见了消息。他坐不住,身边照顾的人眼看着他朝外头看了不知道多少回。

但他们也心知肚明,容隐除了逢年过节,该有的礼节会做到外,平时已经有好几年不常往这边来过。

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个疙瘩,在谁心里都没消。

今儿带了新媳妇回家,也不见得会来这边一趟。毕竟当年不认可这一位的,就是老爷子。

宋棠音短暂的一会儿相处就看出来了,目光不动声色地从跟在人家旁边的儿子身上扫过。

人家姑娘看起来是个主意正的,这一看起来,可不是她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她。

他们当年也是天真,这可怎么拆?

宋棠音在心里兀自摇摇头,将一杯茶端到她面前,“尝看看?”

小姑娘性子柔,不像她自己亲闺女咋咋呼呼的,没人看起来不喜欢。

怪不得林家那俩夫妇宝贝成那样。

一开始舒清晚还规规矩矩叫着伯父伯母,但是被宋棠音笑而不语地瞅着,容隐跟在旁边捏捏她的手,示意和指导,她顿了一下,想到刚才领的证,倒也从善如流地改口:“谢谢妈。”

宋女士感觉虽然都是养闺女,但好像还不太一样。

舒清晚身上浑然天成的就是江南婉约的调调。

容隐被容衍叫去下棋,就在另一边,还

能看得见人,就是距离远了些,但好歹是给她们腾出空间能单独说会儿话。

宋棠音很自然地将一个手镯戴进她白玉般的腕间,作为容家当家主母,她手里的好东西自然不少。容家这么多年的底蕴不是白摆在那儿的。她这一出手,看着简单,实际上叫行家来看一眼都能知道价值有多重。

不过看得出来,她也是提前做过功课,送的东西才能这么适合她。

宋棠音也没松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你们今天领完证,恭喜你们。这几年我没有少操心他的婚事,可他谁都不要。直到前阵子,我发觉他变化不少——怎么说呢?大概就是,身上一下子有了人气,我就知道,应该是你回来了。”

舒清晚心中一动。她被宋女士的形容戳中,不由得抬眸看了眼另一边的人。

“我知道,你们这条路走得很不容易,所以今天,也是真的祝福你们。”

这几年的磨炼,在容隐的人生中到底还是不可少。要想坐稳容家的位置,要想接下来几年按照规划继续往上,本就需要磨砺。

但那是从理性的角度来说的。从感性的角度,宋棠音也会心疼儿子。

他们这种家庭,一辈子都在为了家族。可她舍不得儿子当真也在这条路上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

想到他的那几年,宋棠音的眼眶微红。她也时常在想,是不是他们对他太过狠心。

她走神时,舒清晚握了握她的手。宋棠音怔然抬眸,舒清晚朝她笑了笑,“以后会很好的,您放心。”

宋棠音眼眶红得更重。

是心疼,也是不忍。

但好在,一切风雨终于结束。

平日里容隐大多在外,难得回来,他陪容衍下了两盘。也没下多久,很快回来,陪着她们一道说话,随手递给她水果。

动作熟稔又自然,平时不知道这么伺候过多少回。

舒清晚动作一顿,接过来吃掉。

宋女士暗中观察进了眼里,没话可说。真是被吃定了,根本没有余地。

容家今天难得热闹了回。

舒清晚被各种招待,直到某个时刻,才抽了空,去外头站了会儿,吹会儿风,也看眼晚上的容宅。

四下如同宫院般的景色,彰显着一个家族的底蕴深厚。

以前他总是回家,但她没有去过,也想象不出他在家的样子,只是会觉得无聊,所以后来她才会跟鹿苑合租。他不在的时候,她也不想自己待在柏悦苑。

而今天,舒清晚头回能在脑海中出现他家里的清晰轮廓。

她手撑在身前的栏杆上。

容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走到她旁边。

看得出来,是单独想找她。

今儿她一直被包围在中心,容眠还没有找到机会多跟她说几句话。

舒清晚微偏了下头。几年前一面之交,后来她们一直没再见过。

她一直记得,不知道怎么弥补上这个女孩最初时的那份热情。

看着容眠的眉眼,能从中找出和容隐的相似。

不过她比容隐小几岁,加上他性子冷,所以容眠要像别人家的小妹妹那样黏哥哥的话有点不太可能。

容眠朝她轻眨了下眼。怎么办,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舒清晚。可能兄妹俩的喜好也会相似?

比如容隐从来不吃的东西她也不吃。

“嫂嫂。”容眠的嘴巴那叫一个甜。而这回,舒清晚没再躲,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黑长直,手感好得她舍不得收。

不过她没有容隐坏,老将自己的头发弄乱。容眠乖乖让她摸。

“当年我完全没有想过你们会分手。没过多久,就传来我哥和谈微姐的婚事。”容眠看向前方的夜色,“我不接受,我去问我哥,要一个原因。”

“我问他,是不喜欢了吗?”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不喜欢才会分手,“但他说,成年人的世界,不是只需要谈喜欢。”

在那一天,容眠好像一下子就成为小大人了。

因为她仿佛透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看到了容隐的满目疮痍。

作为她哥哥,家里的长子,容隐挡在她前面,替她承受了很多。

舒清晚心口微涩。一翻开,全是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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