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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清脸色苍白,从得知裴幽也有了前世记忆后,她便已心如死灰。

“赌你的裴小九,他今晚能不能找到你?”

“你究竟想做什么!”

裴幽缓声道:“我想做什么,你还不清楚?”

上一世他要裴怀徵这条命,这一世仍旧要。

江絮清登时激动地挣扎起来,“你不要妄想了!你根本伤不了他一分一毫!”

裴幽摇头轻啧:“有你在,还怕他不过来?”

“你说,他能知道这里是何处?”

恐怕他今晚将长安城翻起来了,都想不到他把人带到了哪里。

裴幽现在就是个疯子,一个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的疯子。

倘若他为了将裴小九引过来,设下了什么卑鄙陷阱该如何是好?

江絮清根本不敢赌。

“你放开我!”她哑着嗓音哭喊。

“放了你?”

烛光摇曳在裴幽冷漠的面容上,望着她杏眸中的紧张与担忧,他心里的火不断地往上涌,“裴怀徵还没死,你就担心了?你就这么喜欢他?”

“为何所有人都只看得见他?就连你的父亲,口口声声夸赞我非池中物,可在挑选女婿时,还是只会要裴怀徵!”

江絮清恨恨道:“你拿什么同他比?”

裴幽脸色铁青,眼里透出森冷的光:“我凭何不能与他比?他不就是出生比我高贵些,倘若我的生父不出那档子事,我若没有流落在外,又怎会比他差?”

“那首辅……”提到此人,裴幽心中的恨意愈发的汹涌。

“他同你父亲都是他人口中的清流文臣,那般德高望重,实际上还不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背地里竟说我如何都比不上裴怀徵!”

前世他使用手段娶了江絮清后,便是一次夜里去江府时,意外听到宋初岐与江义承的交谈,那晚二人似乎饮了不少酒。

江义承喝多了便胡乱说起混话:“早知道啊,我就该早点让我闺女和镇北侯府把亲事定了……”

宋初岐问:“你的闺女不是嫁给了镇北侯府的公子?”

江义承遗憾道:“实际上,我和她母亲最想要她嫁给的是裴世子,那二人自小便是青梅竹马,本该可以顺利结为夫妻,谁知我那女儿竟……”

“原来如此,不过比起裴世子,那寻回来的裴大公子的确差了许多,这的确是可惜啊可惜。”

当时他听了那翻话,又怎能不恨?

江絮清瞳仁轻颤,怔怔地缓了许久,才难以置信地问:“所以……杀了首辅大人的是你?你再嫁祸给了我父亲”

裴幽阴恻恻地笑:“没错。”

他们都罪该万死!尤其江义承,每日夸赞他多么优秀,可真正最欣赏的人还不是那裴怀徵?

“你好狠毒!”江絮清流着泪骂道:“我父亲那样提携你,对你那般看重,你竟这般陷害他!!”

前世父亲因醉酒后卷入了谋杀首辅大人的案子,便是因此江府才一落千丈,后来是裴扶墨想尽办法帮父亲洗刷了冤屈,但最后查到的凶手只是只能记恨首辅大人许久的文臣。

她当时并未多想,只一心为父亲洗刷冤屈而感到高兴。

现在回想过来,那文臣恐怕也是裴幽故意推出来的替死鬼!倘若裴扶墨再紧揪着不放把这案子查下去的话,定能抓到真正的真凶。

“他既那般对我好,为何会想把你嫁给裴怀徵?”为何在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他之后,时时露出那样遗憾的神情。

江絮清深吸一口气,“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

他的心已经扭曲到分别不清所有了。

她多番冷脸的态度,裴幽怒意涌上头后,反而还渐渐平静了起来,说道:“方才我收到信号了,三皇子失败。”

“既然如此,你还不赶紧逃跑?”她冷笑。

裴幽啧啧地摇头:“逃?你还在这,我能逃到哪去?”

他站起来出门,紧接着慢悠悠地举了一把火把进来,那火把在江絮清面前停下,照亮她水光盈盈的杏眸。

“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置我于死地的?”

他将那火把一点一点的将整间屋子点燃,不过片刻,整间屋子犹如火海,浓烟缭绕。

江絮清呼吸急促,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在四处点火,“你……”

直到整间屋子彻底烧了起来,他笑意森然地道:“慕慕,我们一起死,好不好?就做一对亡命鸳鸯。”

他得不到的人,宁愿毁了,也不会让裴怀徵得到。

江絮清身子不住的颤抖,望着火光燃起的屋子,痛声骂道:“疯子!”

裴幽心情平静地落坐,看着屋子内的火越烧越猛,淡淡道:“即便他发现了这处的浓烟,等赶过来时也迟了。”

等裴扶墨过来,也只能看到一具已然烧焦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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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周严派人在长安城四处搜寻,仍旧查不到任何眉目。

裴扶墨几乎将裴幽能去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可江絮清就像是忽然从长安人间蒸发了般,寻不到半点踪迹。

“世子,您……”周严见裴扶墨情绪不对,试图安抚。

裴扶墨站在那处,面容虽平静,但半垂的眼眸分明正慌乱不安。

那种他抓不住的感觉愈发的强烈,好似有什么即将脱离了他。

他忽地一把取过桌上的马鞭,沉声道:“还有个地方,我去找。”

那大抵是最后唯一的机会了。

他说完几步跨了出去,很快便不见踪影,就连周严想追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