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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大眼神一沉,这女人也不知道什么路数,一来就想将主动权握在手里。

但看看她身后那些人,她将不悦藏在心上,识时务点头:“表姐好,表姐这次过来,是有什么指教吗?”

俞爱宝的身后,站着一排人。

六个穿着黑衣的保镖。

带头的那个长得最好看,就是戴着一副墨镜,看不到那双眼,但莫名能感觉到眼前这两人的相配度。

显然,这个最好看的,正是周淮升。

之所以戴墨镜,不是为了耍帅,而是那双眼睛太干净,在面对并非穷凶极恶的嫌犯时,这男人就是装都装不出那种凛冽的气质来,只能用墨镜遮一遮,还挺有效果。

身后五人中,五个都是派出所里今天不值班的同事。

其实周淮升并不打算找他们,但在俞爱宝看来,上头既然花着各种心思查自己,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主动让他们看看,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们作为警察,能来到这里充当假保镖,除了听信俞爱宝所说的,只是想要教教几个孩子弃恶从良之外,当然也是接了方队和上面的指令。

俞爱宝来之前,早就让自己手底下那个私家侦探调查过这些人,最大的那个大姐大,名叫胡花生,看起来老气横秋的模样,实际上今年才十九,只比大丽大一岁,已经高三毕业,没能考上大专。

身边还有三个,都是和梁艳艳同一个学校的在校生,一个跟她同级,另外两个比她大一级。

原本还有个

跟他们一起混的,不过人家今年高三,家里死活逼着她和这群人断绝关系,尝试考大专。

梁艳艳对此还十分荣幸,认为如果不是那个人退出,自己还加入不了这个小团伙。

‘团伙’这两个字放在派出所那边,都是要被抓起来的,小姑娘还意识不到严重性,说起来的时候美滋滋的很,直到看到大姐一个劲儿在跟自己使眼色,才想起来这是在表姐面前,立马收敛起那股嘚瑟劲儿。

俞爱宝并不想对这些还不到二十岁的孩子们做些什么——在他们还没有真正伤害到自家人之前。

俞爱宝伸伸手,身后几个‘保镖’面面相觑,俞女士是想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对这块业务不熟啊!

还是周淮升上道,几步上前,进了棋牌室里,将里面的一扇扇窗户都开了,按下开关,吊扇呼啦啦的吹。

现在可不是八九月,国庆和中秋都过了,眼见着再过不了多久就进入初冬季节,吊扇一开,冻得屋里那些人嗷呜一声跳起来,就想往外跑。

“别跑别跑,都坐着,等这里收拾干净了,我过来跟你们玩两圈。”

俞爱宝挥挥手,这下‘保镖’们都明白了意思,一个个守在门口,凶神恶煞的不让出。

屋内四人敢怒不敢言,纷纷瞪向最好欺负的梁艳艳,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

梁艳艳又不傻,她肯定不可能为了这群才认识没多久的人去挑战自家表姐的耐性,只能装傻摊手:你们在说啥,听不懂啊!

等房间内的烟雾都散去,被这吊扇风吹得也有些受不了的一个‘保镖’上前,把吊扇开关关掉,俞爱宝才进入室内。

室内的几个孩子们,平时也不是爱运动的个性,又都是老烟枪,身体虚得很,还被堵在最冷的地方,这会儿只觉全身已冻僵,牙齿一个劲儿打颤,什么小动作都做不了。

俞爱宝施施然走进屋内,点点胡花生:“你刚刚不是说想去洗手间,让艳子帮你打么,来,我是她表姐,我代替她也一样。”

他们桌上玩的是麻将,每个人面前都压着一叠钱,钱上面放了一块麻将,防着被风吹走。

这明显就是赌!

身后几个‘保镖’面面相觑,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周淮升。

周淮升有点尴尬,伸手罩住嘴,小声道:

“先看着。”

他想,明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以他老婆的性格,不可能明着乱来。

胡花生看了眼她手上的金表,有些眼馋,想到能挣钱,立刻忘了恐慌,清咳一声:“我们可是要玩钱的,要是没带钱就没什么意思了。”

俞爱宝坐在胡花生刚才的位置上,看看胡花生刚才打算留给梁艳艳的牌,伸手,身边的周淮升递过来一个黑色的包包,打开包包,里面有一叠百元大钞,看的胡花生这群小团伙眼睛都直了。

她随手抽了五张放在面前,顺便看了眼自己的牌。

一手烂牌。

俞爱宝摸了摸耳垂,问:“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好像是要轮到你,哦不,现在应该说,是要轮到我摸牌了吧?”

“对对对,表姐到您了。”

一个短发女孩儿主动开口打破僵局,被胡花生瞪了一眼,也不在意。

俞爱宝点头,摸了一张牌,看了眼——九条。

想了想,打出一张四筒。

其余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上家打出一张九条。

俞爱宝把一张三筒夹在手里,随意往边上一放。

身后几个保镖瞳孔瞬间瞪大。

三筒竟然变成了九条!

她自然而然的杠了九条,又拿了一张牌,是南风。

有个懂麻将的‘保镖’忘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遗憾,如果拿到的这张是七条,这副牌就是清一色十八罗汉胡牌!

谁知,俞爱宝的手在那张南风上一滑而过,往下一推,淡定道:“胡牌。”

几人诧异,定睛看去,那张南风竟然变成了七条!

牌桌上的三人急了,大喊:“不可能,你那副烂……”

“闭嘴!”

胡花生厉喝,那人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忙噤声。

刚刚胡花生压根就没有去所谓的洗手间,而是一直站在俞爱宝身后,当三筒变九条时,胡花生就意识到,自己是碰到硬茬子了。

紧接着南风变七条,直接清一色十八罗汉胡牌,胡花生就知道,他们几个加起来,都玩不过艳子她表姐。

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到俞爱宝出老千的证据。

她的确是看到麻将变了的一幕,但证据呢?

俞爱

宝上桌的时候,甚至长袖袖摆都卷在手肘上,手从头到尾就没有放下过牌桌,根本就没有出老千的机会。

但事实就是这么发生了!

俞爱宝笑:“来来来,给钱给钱。”

身后几个‘保镖’快忍不住了,都被周淮升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只能硬着头皮看俞爱宝继续玩。

“对对碰杠上开花!”

“自摸!”

“又胡了!”

所有人:“……”

“不是,表姐,你这老千出的是不是太明显了?”

梁艳艳忍不住俯身在俞爱宝耳边小声问道。

哪有把把胡,还胡的这么迅速的?

俞爱宝瘫在椅背上,摊开白皙的手掌:“你们有证据吗?”

胡广生四人头顶乌云密布,如果有证据,还能这么沉默吗?

然而,身后的‘保镖团’里出了叛徒,有人忍不住说道:“俞姐,为了证明您的清白,我亲戚正好在附近,他家有录像机,我可以借过来录像。”

俞爱宝仰头看向身后那个保镖,正是日常跟周淮升关系最好的那个派出所的同事。

她指指男人,笑:“去吧。”

她也不怂。

男人缩着脖子,心虚的跑了,半个多小时后,这群人快被她胡牌胡的自闭了,男人终于扛着录像机来了。

看到录像机,胡花生眼睛一亮。

是找不到她换牌的另一张牌在哪里,但现在有录像机,不管找不找得到那张牌,都能录下她的牌前后不一的画面!

俞爱宝活动了一下手指,身后的录像机打开。

十分钟后——

“自摸!”

又是俞爱宝的声音。

这一次胡牌比之前慢一点,但也慢不了多少。

胡花生那三个小团体看着胡花生,一脸希冀,却只看到自家老大那张阴沉到不可置信的脸。

因为这一次,俞爱宝并没有换牌!

亦或者说,她的换牌动作,在拿牌时就已经完成了摸牌、记牌到换牌的动作!

速度快到根本就看不出来。

录像机只有回放的功能,不能慢放。

这份录像盘被送到了派出所,副局和方队以及身后人就是眼睛瞪花了,都没看到

她换牌的动作,仿佛俞爱宝就是这么走运,把把自摸把把胡!

“简直……神了!”

一个警员迟疑道:“但他们这是在赌,我们不应该把人抓起来么?”

“抓什么啊。”

当时被派去当‘保镖’之一的一个警员满脸复杂,她完全是当着他们这些警察的面做的这一切,一切结束以后,胡花生那三个小弟的钱都被搂到了俞爱宝这里,输的差点裤衩子都要脱下来。

但这些钱,最后又被俞爱宝给还了回去,当着这些警察的面,给他们上了一节赌的可怕。

“十赌九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像是你们认为,你们给艳子设的局,艳子看不出来,能将身上所有的钱都输给你们,结果我来了,我比你们更懂千。”

俞爱宝当时的笑容邪恶极了:“但就没有比我更能出千的人了吗?不,多得很。学习真的很重要,如果你们听过一句话,也用心去理解了,你们就不会去干这种蠢事。”

胡花生忍不住问:“什么话?”

俞爱宝:“自己翻书去看吧,一群学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