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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小愚人不仅没能得到管理自己小家红包的机会,就连身上的红包也被一并收走了。

去年年三十,小愚人才两岁,对那会儿的记忆模模糊糊,但他能肯定,自己肯定是没有红包的,因为他白天的时候在家里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传说中的红包。

今年,就算管不了全家的红包,至少得管好自己的。

在他的争取下,红包终于回到自己手里。

不等小愚人美半个钟头,红包掉了。

还是周母看他放兜兜里的红包厚度变薄不少,才想起来一问,小愚人一数红包,少了六个,傻眼。

“嗷嗷嗷,包包没啦,包包被兜啦!”

小愚人哭得老惨,非说红包被偷了。

年三十这天晚上,周家的大院门都关着,因此,向来爱钱的周母在看到红包丢了后,也不着急,反正家里这些人人品都好,不可能偷一个小孩儿的红包。

丢了也就是丢在周家。

于是,周母把周家所有灯的开关闸同时开启。

“啪”

“啪啪”

一盏盏灯闪烁几下,接连亮起,从门口亮到墙边,从墙边亮到后院,整个周家,灯火通明。

小愚人一边哭得直打嗝,一边牵着他坏爹的大手,从前院找到后院,找到了五个。

还有一个不知所踪。

小愚人抱着自己的红包,哭得稀里哗啦。

门外有邻居经过,听到熟悉的哭声,喊道:“小愚人爸爸,年三十可不兴打孩子啊!”

了解周家的都知道,小愚人就是个小霸王,全家从上到下都宠着,就连王寻这个姑爷,回来的礼物也得第一个供给小愚人。

谁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唯独会对他屁屁下手的,就只有周淮升了。

周淮升无奈,蹲下来给他擦干脸上的眼泪:“大过年的你这么哭,全村都怀疑我打你了。”

小愚人抽抽噎噎伸手:“包包!”

还伸出一根手指,表示自己不贪心,就只要一个。

周淮升:“……”

全家都出动,为了那个不知道数额的红包就差把地都翻一遍,连花圃里都看了一圈,看看是不是他跑花圃里给弄丢的。

结果全家上下都找了个遍都找

不到,周大美摸摸大黄蜂的大脑袋,问道:“会不会是小弟刚刚跑门口玩,给弄丢了?”

虽然院门关着,但也没有锁上,为了方便孩子进出,旁边还开了个侧门,门比较轻,就连三岁的小愚人用点力气,也能打开。

周淮升看向还朝着自己伸手的熊儿子:“刚刚你去过门口没?”

小愚人想了想:“去吧?”

“没吧?”

“不记了~”

︿( ̄︶ ̄)︿

周淮升:“……”

小鲁班经常跟小愚人待在一块儿,想了想,说道:“去了。”

因为就站了一会儿,小鲁班也没把这一会儿放在心上,压根没想到可能就是那一会儿红包掉了。

周母一拍大腿:“肯定是了!”

“哎哟,掉门口说不定就被人捡走了!”

“去看看呗。”

说话的是俞爱宝,她两手抄在上衣口袋里,晚上更冷,刚刚她没出来,谁知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才走到门口看看情况。

周母赶紧快步跑到侧门那儿,门把手一拽,冷风呼啦啦地吹在脸上,低头就看见有个红包被风吹得往一边跑。

“嘿,往哪里跑!”

周母乐得眉开眼笑,也没看外面的环境,上前几步就抓住了那个差点被风吹走的红包。

红包抓到手上的一瞬,笑容还在脸上,余光瞥见一双黑色残破的靴子就静静站在不远处,鞋尖朝着她的方向。

门口两盏灯笼的红光铺撒在外面,同时也铺撒在那双黑鞋的主人身上。

那一瞬,报纸和电视新闻上各种关于凶杀案的画面出现在脑海,周母“啊”的大叫一声,扭身就往家里跑,红包掉了都没工夫捡。

然而,她都这一把年纪了,从弯腰到迅速扭身跑动的动作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缓和的过渡动作。

“咔哒”

周母,腰闪了……

大家本来就在院子里,听到动静,周淮升和王寻变了脸色,几步冲出来,一个揽住差点因为腰闪了而摔倒的周母,另一个护在二人身前,盯着前方那个年三十一身黑衣,还戴着黑色大帽子,将整张脸都遮住的陌生人。

周淮升头也不回:“妈,他/她伤害你了吗?”

母趴在王寻胸前,一手捂着腰疼得龇牙咧嘴,闻言摇头:“没,就是他这个怪样出现在家门口,把我吓到了。”

周淮升一愣,刚刚那只要听到周母点头道是,就会立马冲出去将人按住送往警局的气势立马松懈下来,只是面色也不太好看。

这种日子里,穿成这样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家大门口,这不是想吓人是想干什么?

那黑衣人有些沉默,黑色兜帽下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周母,脚下犹疑,似是想要走向周母。

周淮升一个跨步,皱眉:“你是谁,今天来我家想做什么?”

门内有人想出来,王寻将周母扶到侧门门口,将人扶着进去:“你们先别出来,周二你扶着点奶奶。”

黑衣人的目光缓缓看向周淮升。

他似乎一直在打量周淮升的那张脸。

许久,就在周淮升都准备将人赶走时,兜帽下终于传来了黑衣人的声音。

“阿升。”

周淮升一愣。

王寻惊讶。

门内的周母本来都要被扶着进去了,听到这声沙哑但绝对能听出是女声的称呼,顿时僵在原地。

她快速看向俞爱宝,连连摆手:“肯定有误会!”

说着冒着冷汗,捂着侧腰就要往外面走。

“你这臭小子,你是不是在外面……”

周母不顾阻拦走到门口,就见门外那黑衣人,缓缓摘下了头上的兜帽。

周母瞳孔紧缩,隔着红色灯笼布的昏暗灯光下,那张脸,熟悉得让她当场哑了声。

王寻看看黑衣女人的脸,又看看周淮升的脸。

两张脸格外相像,只是黑衣女人的脸更加粗糙,也更加沧桑,左脸上还有交错的疤痕。

尽管什么都还没说呢,但光是从这两张十分相似的脸上,王寻似乎就看到了答案。

作为周家的女婿,周淮升有个亲姐姐的事情,他当然知道。

只是周大美并没有对这个大姑的事情跟他多说,王寻只知道这个大姑早年离开家中,很多年没有回来过。

周母也从来没有在王寻面前提起过这个闺女,就仿佛自己只生了周淮升一个。

看着那张一看就是受尽苦楚的脸,多年的怨气、担忧,都在那一道道几乎毁

了半张脸的长长疤痕中消弭,唯独只剩下心痛。

她曾无数次想过如果以后见到这个不孝女,她会怎么做。

应该冲上去给她一个巴掌,骂她丢周家的脸,把她赶出家门,让她后悔这么多年是怎么对待她这个亲妈,怎么对待她可怜的弟弟,又是怎么对待两个被她抛弃这么久的儿女。

然而,周母张张嘴,声音还没出来,眼泪先一步唰地落了下来。

“你……你这个……不……不……呜呜呜呜”

‘不孝女’三个字都没说出来,周母就哭抽了。

然后越哭越凶。

不过不纯粹是因为离开这么多年的大闺女,还夹杂着疼。

因为哭抽了,扯到了腰伤,哭得就更凶了。

周淮升敛下眉眼,什么都没说,而是让开位置。

“吱——”

大门被人从后面打开。

周淮升扭头,院内明亮的光线透过他颤抖的长睫,照在他微红的眼睛上。

开门的是俞爱宝。

她抬头,冲着周淮升笑笑,出门,牵起了他此刻微凉的大手。

“娟姐。”俞爱宝扭头看向那个站在门口,低头不语的黑衣女人。

今天晚上的风有点大,黑衣女人身材瘦削,风一吹,较薄的衣服被吹得勾勒出她过分纤瘦的身材。

在黑夜以及黑衣的衬托下,仿佛衣服里面只剩下一把枯骨。

俞爱宝冲她一点头:“姐,先进来说吧。”

这一声姐,让周姐姐一愣。

她不敢动,只看着周淮升。

周母也想叫自家大闺女进来,想知道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体怎么样,受了什么委屈,这张脸又是怎么毁的……

——周璇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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