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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缓慢地靠近,在即将碰到木兮枝垂下来的手时,被一根细长藤蔓束缚住,悬空吊起来。

木兮枝懒散地坐起来,揉了揉双眼,定?睛看被吊在半空的邪物?,不慌不忙站起来,走到它?斜下方,问:“怎么又是你?”

邪物?不吭声。

它?所穿裙子虽然几?乎被血渍染成红色,但?木兮枝还是能看出原来是条白裙,她脑海里的一个画面与眼前的邪物?逐渐重叠到一起。

木兮枝转动腕间木镯,细长藤蔓往下放了放,不过只是放下来一点,并不是把邪物?放开。

她跟它?面对面站着:“你以前生活在地下河?”

邪物?现在的样子跟前两次见的差不多?,白面獠牙,血衣长裙,指甲又长又黑,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容貌。

木兮枝连续跟它?说了几?句话,都得?不到回应,邪物?不喊也不叫,不知道是不是怕招来别人。

她心中有一个猜想:“你不会是说不了话吧?”

邪物?直勾勾看着她。

木兮枝撩开它?脸上的长发,露出一张完整的脸,之前在大街和地下河都是匆匆地看过几?眼而已,如今她想仔细地看一遍。

端详片刻后,感觉邪物?的样子跟地下河幻象里站在新?娘子身边的白裙小姑娘有几?分神似。

如果邪物?是白裙小姑娘,那它?,不,那她如何变成这样的?

“你有事想告诉我?”木兮枝放下邪物?的长发,动作还算轻,“是有关地下河的对吧?”

它?眼神微动。

木兮枝搬了张凳子来坐:“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邪物?点了点头。坐下来的木兮枝仰头看还被藤蔓绑着的它?:“你为什么会找上我?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街上,你还想咬我。”

它?不能说话,自然无法开口回答她。而木兮枝问这个问题,也不是想从邪物?的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她只想观察它?的表情。

邪物?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还带着委屈,跟孩子似的。

木兮枝看了邪物?好一会,突然收藤蔓回来。它?双手一松,自由了,神色讶异,不敢信她会在这个时候放开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

“我既然有能力抓住你第一次,就有能力抓住你第二?次,别给我耍心眼,也别撒谎骗我。”木兮枝口渴了,连喝几?杯茶水。

也就是在修为比自己低的小邪物?身上,她才有底气说这话。

邪物?又乖巧地点了点头。

木兮枝示意它?坐下:“你以前是人,不是天生邪物??”

它?慢吞吞地坐到另一张凳子,随后用茶水在桌面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人字。她扫了一眼:“那你在客栈杀人是为了复仇?”

桌面又出现一个字:是。

木兮枝明白了,暂时不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邪物?这回很?认真地写下两个字,一笔一划:喜乐。尽管写得?很?认真,但?字还是算不上好看。

“那我就喊你喜姑娘吧,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找上我?”木兮枝直视着她,目光仿佛能越过她挡住脸的长发,看进她的心。

喜乐指了指木兮枝手腕,那里戴着专属于琴川弟子的木镯。

木镯是藏在衣袖里的,木兮枝平日里一般不露出来,可能是在刚来到天墟镇当天与喜乐斗法一番时,被她无意中看到了。

而被炼化成邪物?的人脑子略迟钝,偶尔认死理,她看见木兮枝腕间有木镯,就只认木兮枝是琴川弟子,不会想她身边的人也是。

所以只找她。

以前喜乐受过琴川的恩,即使变成今日这幅模样,也还记得?琴川,相信琴川和琴川弟子。

喜乐怕木兮枝不明白,一直指着她掩在袖中的木镯。

木兮枝似懂非懂,对喜乐的戒心稍微减少了一点:“可还记得?是谁将你炼化成邪物?的?是不是你在客栈里杀了的那个人?”

喜乐倏地激动起来拉住她的手,身体颤抖着,发出嘶哑又痛苦的呜呜呜声,可木兮枝不会读心术,根本不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

“你先别激动……”

“砰砰砰”有人来敲门?了,木兮枝感受被抓住的手变轻,再?看喜乐,她已经消失不见了。

木兮枝没惊慌失措,相反,她较冷静地去开门?。

门?开后,一张年轻俊朗的脸先映入木兮枝眼帘,她拉着门?的手一顿,他是扶风赘婿张钰。

她假装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身份:“你是?”白天站在走廊上往下偷看的时候,张钰并没有发现木兮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钰后面的随从立刻站出来对她介绍他的身份。

木兮枝表情动作无一不自然,行了个礼:“原来是张公子,不知您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呢?”

张钰:“是这样的,姑娘,我刚在楼下感应到您房间里有异样的气息,于是冒昧前来打扰,不知您是否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挑眉:“没。”

他再次确认:“当真?”

木兮枝倚着门?笑道:“难道张公子觉得?我在撒谎?我说了没有就没有,张公子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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