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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薛宴惊待在帝王的寝殿里,百无聊赖地揪秃了凰凌的两只绒毛软枕,换得她两个硕大的白眼,才见得仙兵来报,说长老到了。

随即几个凤凰族人涌进了凰凌的寝殿,和仙兵也就是前后脚的工夫,不等她点头,就一边嘴上说着好奇,一边在殿里摸索了一圈,薛宴惊打眼看到其中一人遮遮掩掩地将一只昂贵的白玉凤凰摆件收进了自己的储物道具。

凰凌显然也看到了,嗤笑一声:“倒劳烦几位长辈来寝殿迎我,难道怕我避而不见不成?这就走吧。”

几人眼神滴溜一转,看着被留在身后的薛宴惊和金笼中的鹤铭:“陛下就这么放心把这两人单独留在这里,也不怕他们旧情复燃,背着你做些什么?”

“薛宴惊只爱财,鹤铭只爱他自己,”凰凌大步走在最前,甚至懒得回头扫他们一眼,“你们这种挑拨太低级了。”

“……”薛宴惊与鹤铭颇嫌弃地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挺瞧不起对方的爱好。

待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薛宴惊才悄无声息地掠了出去,到了大殿前,悄然探头一看,才发现凤凰族这一次来的族人实在不少,说是谈判,倒有几分逼宫的架势。

一行人浩浩荡荡至此,凰凌的父亲就站在长老身侧,眼观鼻鼻观心,听着旁人唇刀舌剑围攻自己的女儿。

薛宴惊仔细一听,发现他们讨论的正是自己,大家要求凰凌处置了杀死两名凤凰族人的凶手。这是利用她夺了权后,打算卸磨杀驴了。

面对族人一直以来频繁的骚扰,凰凌不是没有让步过,他们要的肥差、宅邸,几乎要什么就给什么,唯独处置薛宴惊这一条她绝不松口。

“你们当我是傻子吗!你自己也说了,凤凰族养出的仙兵,不独我一人能动用。我把她处置了,岂不是自寻死路?”

凰凌的父亲站了出来:“你连为父都信不过?”

“你当我不知你什么心思?”凰凌一步一步逼近他,“女儿当皇帝,到底不如你自己去做这个帝君更舒坦是不是?”

“你怎能这样与为父说话?你是我唯一的嫡女,自小千娇万……”

“嫡女很稀罕吗?”凰凌打断了他的抒情,“想让朕听你的,就去把你在外面弄出来的几十个野种宰了,再来与我说话。”

薛宴惊隐在不远处,听着前殿里传来的嘶吼与争吵。

矛盾逐渐激化。

大家纷纷对凰凌指手画脚提着建议,且这些意见专门利己,毫不利人。

细听都是对耳朵的一种糟蹋。

透过打开的窗子,薛宴惊记住了每一个人的脸,便没有再听下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凰凌才回了寝殿,带着满脸的疲惫唤她:“薛宴惊。”

“嗯?”

“这些日子,有多少凤凰族人找过你,要拉拢你,说实话。”

“很多,非常多。”

灯光下,凰凌双眼亮如火光跳跃,显然是已经下了决定:“帮我杀几个人。”

“陛下请讲。”

“刚刚前殿里,除了我,余下的所有人。”

“包括你父亲?”

“尤其是我父亲。”

“……”

“薛宴惊,我知道你觉得我是个疯子,”凰凌笑了起来,“但我保证,在这群人里,我绝对是疯得最轻的那一个,其他人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私自利、蛮横无理,目光短浅又懦弱无能。”

鹤铭在笼子里发出一声轻笑。

凰凌没好气:“你不认同?”

“考虑到我目前的处境,我该反驳你的,”鹤铭躺在床上,晃了晃手腕上的金链,“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那群人甚至能把你衬得像一个德高望重的圣贤。”

“你倒是懂我。”

“我懂你大爷。”

薛宴惊看了他一眼,出事前,鹤铭仙君好歹表现得温文尔雅,如今却是越发粗俗了。

凰凌把他摆在这里,自己却从不踏入金笼,就好像是养了只鸟似的,每日勒令他换上漂亮衣服,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待在笼子里。

薛宴惊要转身离开,又被凰凌叫住:“小心些,他们这次带了不少人,别把你自己牺牲在路上,我这里还有很多事要用得上你呢。哦,还有,别总是把砍下来的人头带回来给我了,我又没有收集那东西的爱好。”

薛宴惊叹了口气纠正她:“陛下,牺牲是褒义,我若死在为你斩杀亲戚的路上,那叫客死异乡。”

凰凌居然不觉得冒犯,反而被逗笑了。

“那就小心些,不要客死在我的家乡、你的异乡。”

“是。”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