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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颤栗着,江雪翎徐步走向那位妻主,想起这人方才的残暴,又想起家中几位兄长的凄惨处境,他颤抖着,而后徐徐仰起那张苍白如玉的面容。

眼底瞳光寸寸破碎,浓密的眼睫也在微微发颤,却还是如赴死一般,就那么蜻蜓点水的一吻。

然而,

吻了个空。

少年身上有一阵如落雪清泉似的馨香,但那份清香混杂着一抹浓烈的血腥。

赶在他吻过来之前,言卿噌地一下捂住嘴,同时一脸警惕,飞快地后退了好大一步,那柔韧的背脊甚至贴紧墙根。

“别,慢着!有话好说!”

她心里直发抖,坚决不能犯这原则性错误!不对,俩人是妻夫,这是她的小夫郎?

那不是天经地义?

可,可这也太刑了!

这一看,这脸嫩的,这根本下不了手!

况且这人一身伤,哪怕没有原主回忆,但也能分析出不少东西来。

依照种种迹象来看,她恐怕是穿成一个恶毒妻主,一个人渣,一个虐待自家夫郎的家暴犯?

而那少年身形一颤,旋即又一阵恍惚,

眼底压着一份黑,聚拢着一寸灰,本就朦胧的神色,似也越发黯淡。

“妻主……妻主可是还在记恨雪翎?”

“方才,方才太过突然……雪翎心中并无准备,所以才那般推拒,那般的……不知分寸……”

他清冽的嗓音寸寸沙哑,好似在极力辩解,想尽量安抚,却又久久无法将这些生涩的话语,变成更为好听,更讨人喜欢的言辞。

他终究不如二哥一身淡泊从容有度,也不像四哥能言善辩牙尖嘴利,甚至不如五哥君子谦谦温润如玉,做不到像兄长们那样的长袖善舞。

江雪翎忽然就有些头痛,他眉心蹙的越发厉害,末了也只能徐徐一抬眸,好似清浅一笑。

虽不如兄长,但他一样也有自己的长处,他知晓该如何令旁人心软,这份处世之道也是自从这位妻主来到他江家之后,在这暗无天日的一年里,才磕磕碰碰摸索出来的,

“是雪翎不好,千错万错都是雪翎的错,妻主别气了,行么?”

他轻轻地问,又极力舒展着他自己的身体。

虽然他是头一回这么做,没有任何经验,可他知道,那些妻主娘子,向来难以抗拒那种事。

她们重色,本就没任何底线,倘若展现出这样的姿态,用此作为暗示,或许……

“唰”地一下!

言卿冲过来一把抓住他衣裳,往上一提,本是雪肩半露,但叫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见此,江雪翎又是一怔,那神色似有错愕。

分明,方才求欢的人是她,为此大发雷霆的人也是她,可如今他已经顺从,她为何又突然反悔?

他突然不懂,也有些看不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