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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美娥抱着啼哭的孩子往后躲,护着孩子道:“刘兰花你八成是有什么毛病!”

叶苏红顶上来和叶安军一起,叶苏梅叶苏芳叶安家也没闲着,全部上来和这些妇人撕扯推搡。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苏瓷的声音,“让一下,让一下。”

人群让开了,只见苏瓷带了大队书记赵世满,还有民兵队长李勇强一起过来了。

赵世满进来一声呵,“干什么呢?!”

听到这声呵斥,所有人都住了手,不再推搡撕扯。

刘兰花看到赵世满过来,好像看到了靠山一样。

她忙走到赵世满面前,指着叶苏红和谢美娥说:“赵书记,你看看你看看,这是正经人干的事情吗?她们明目张胆这么搞,会带坏咱们大队的风气的呀!”

赵世满看看谢美娥和叶苏红,低声说了句:“还真像卷毛狗。”

叶苏红和谢美娥在赵世满面前没那么嚣张了,叶苏红笑一下说:“这是现在的潮流。”

赵世满不懂什么潮流不潮流的。

他看向刘兰花说:“刘主任,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咱们不搞那一套了。上头说了,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

刘兰花脸色瞬间一变,有点无措,“怎……怎么就不搞了?”

十几年来一直这样过来的,什么这时代那时代的,没看有什么具体变化呀。

赵世满倒是有耐心,继续跟她解释说:“虽还没有明确政策颁下来,但这是迟早的事。我们得学会顺应时代,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还搞旧的那一套。”

之前要不要继续搞阶级斗争这事争论了不少时间,到今年这时候,已经很明朗了。

社会大环境是什么个走向,稍放了心思观察的人都能看出来。

当然乡下消息闭塞,社员们平时只关注谁家母鸡下蛋了、谁家婆媳打架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根本没人往外头去关注什么时代的变化,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刘兰花吱唔片刻,抓了个漏洞:“这不是……还没有明确的政策么?”

赵世满看她说不通,脸上顿时就有了情绪,看着她道:“那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了,你能听懂不能听懂?留什么头型穿什么衣服,以后都是个人自由,谁都不能干涉。”

这话说得就十分明确了。

叶苏红在旁边笑起来,冲这些妇人摆出得意脸,还故意抬手撩了一下她的头发。

刘兰花余光瞥到叶苏红和谢美娥得意的脸,气都要气死了。

气死也只能憋着,应赵世满的话,“赵书记,我现在都听懂了。”

赵世满没什么耐心了,“听懂了就该干嘛干嘛去,有这功夫不如去水稻田里薅薅草。”

刘兰花和她身后的几个妇人,脸上全是红一阵白一阵,在赵世满转身走人后,只能忍气吞声走了。

叶苏红故意送她们到门口,扯着嗓子喊:“一堆土老帽!”

谢美娥好容易把孩子给哄好了,也低声说了句:“真是多管闲事。”

外头看热闹的人还没走,又开始交头接耳的。

嘀嘀咕咕的能听到那么几句——

“书记的意思,咱们都可以烫头?”

“听说城里人都烫头了。”

“还有穿喇叭裤的。”

“要不咱也赶次时髦?”

“你看苏红和她二嫂,挺好看的。”

“那是她俩人好看,咱们烫不一定好看的。”

“试试呗,多新鲜啊。”

“我也想试试。”

……

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后,苏瓷和叶苏红几个丫头也没再出去干活。

就在叶安军的理发店休息了会,然后便结伴回家去了。

因为刘兰花上门这么一闹,允许烫头的事情很快就在向阳大队传了开来。

不管多落后的地方,总少不了喜欢赶时髦的年轻人,没人起头就算了,一旦有人起了头,后头必然出现许多跟风的。

也就第二天下午,叶安军这间小小的理发店,就被结伴而来的女孩子给挤爆了。

随后又不过几天的时间,向阳大队就出现了许多顶着狮子狗般发型的女孩子和年轻媳妇。

像刘兰花这种年龄的妇人,思想固化陈旧,接受不了新事物,自然不会跟这个趟。

看到村子里那么多人都烫了头发,她每天都气得跟个蛤m似的。

尤其谢美娥和叶苏红,两人没事还故意往她面前晃。

两人还一唱一和地故意损她,说什么——

“有些人啊,自己没见过世面,还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呢。”

“可不是么,拿根鸡毛当令箭,还以为自己替t行道呢。”

……

刘兰花被臊了也忍着气红着脸不吱声。

只在心里默默下咒——你们就可劲烧包吧,总有烧糊了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