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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她?就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想理他了。

短暂犹豫后,安枝予给他拨了电话过去,还没等里面传来?等待音就被?接通了。

“枝——”他连她?名?字都没喊全,嗓子里就闷出了一声咳。

本来?这通电话就在安枝予的?犹豫下拨通的?,眼下倒是?因为他这一声咳,撕开了她?不知如何企口的?窘顿。

“怎么?咳嗽了?”

本来?打算用的?苦肉计,如今真的?派上?了用场,靳洲又不想她?担心了。

“没事,就是?嗓子里有些干。”

本来?想让他多喝点水,但是?这句话,靳洲从没有跟她?说过,她?来?例假,他会给她?煮益母草水,给她?煮龙眼甜汤;她?感冒,他会让她?在床上?躺着,给她?端来?亲手冲好的?感冒药。

他对她?,从来?都不会耍嘴上?功夫,很多时候,他甚至是?只做不说。

昨天?,他说不要因为徐淮正这件事,全盘否定他。

她?哪里否定得了,她?甚至都不能回想他对她?的?点点滴滴,这半年来?,他对她?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疏漏。也正是?因为这样,让安枝予一想到自己?眼下对他的?冷漠,身体就会有一种谴责自己?声音。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难道在面对他细密如织的?计划,她?连气都不能气吗?

见她?不说话,靳洲心里一急,又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安枝予深吸一口气,上?一秒刚涌出来?的?一点气性又被?压了回去:“家里有药吗?”

如果说没有,她?会去给他送来?吗?

靳洲看了眼床头柜上?的?两盒药,说:“没有。”

“方宇呢?”安枝予问:“他没在你那吗?”

“他手里还有工作,我让他回去了。”

可江雪说方宇上?午没去公司。

安枝予也不想去质疑他的?话,但又想试探这个时候他会不会说谎:“去公司了?”

靳洲没敢把话说死:“我只是?让他回去,回没回公司我不确定。”

安枝予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

“那你在家等我。”

“枝予,”靳洲喊住她?:“你先把饭吃完,吃完了再回来?。”

这人总是?有让她?心软的?本事。

安枝予嘴上?答应着,但是?电话挂了以后她?直接把两个保温桶一块拎走了。

而靳洲也在电话挂断后就去了客厅,方宇没走,就在客厅里坐着,见他出来?,忙起身。

“靳总。”

“你先回去吧。”

“可是?——”

靳洲打断他:“等下枝予回来?。”

方宇一听,脸上?顿时比靳洲还要轻松:“那就好!”

等方宇走后,靳洲把药收进了抽屉,目光落到那份离婚协议书上?时,他动作停住。

能回来?给他送药,是?原谅他的?意思?吗?

如果还没有原谅......

靳洲拿着那份已经被?他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坐到床边。

没有人会知道,在安枝予提出一年期限的?时候,他曾经卑劣地想过,如果一年期限到了,她?还执意要走,他就是?用绑的?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那时的?他还不懂爱,第一次萌出的?爱意,在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克制再爆发,那种汹涌是?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也没有预料到的?。

但是?这种想法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变成......

感动、孩子、所以一切与爱无关的?,他都不想要。

他要她?爱他,这成了他对这段感情最终的?期盼与执念。

以前他不理解岑颂,觉得岑颂拿命换闫嗔是?胡来?,现在他理解了,如果有一样东西可以换来?安枝予对他的?爱,他也会义无反顾。

都说物以类聚,他最好的?兄弟是?这样,他自己?也是?,动了情就执着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想要的?断头断手都不放手。

别人都说他温雅而致,克己?复礼,有风度也不失气节,能说这种话的?人真的?太不了解他了。

他骨子里的?卑劣,只有他自己?知道,哪怕那种想法只存于一时。

靳洲将那两份离婚协议书放进抽屉下的?柜子里,之?后,他去了浴室。

安枝予到门口的?时候,门还没开,她?就听到了连续的?喷嚏声。

她?皱了皱眉,现在又不是?冬天?,怎么?这么?容易就感冒了,她?低头看了眼拎在手里的?袋子,还好她?把感冒药也一块买了。

门开,靳洲还没来?及开口,安枝予就一步跨到他身前,把手覆在了他额头上?。

还真是?发烧了。

“枝予——”

安枝予拽着他胳膊,把他拉回房间:“午饭吃了吗?”

他表情很乖:“吃了。”

床头柜上?有热水壶,安枝予给他倒了杯水。

“躺好。”

她?说什么?,他都照做,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没事,只是?低烧。”

才?不是?低烧,她?刚刚摸了,他额头烫得厉害。

安枝予把手伸进他领子里,把体温计夹在了他腋下。

“既然生病了,怎么?不把方宇留下来??”

她?责怪的?语气很明显。

但靳洲很喜欢听。

他抓住安枝予的?手:“你还生我的?气吗?”

安枝予没有否认:“对,我还在生你的?气。”

他表情顿时黯淡了,但手没有松:“那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不气。”

这个问题,安枝予答不出来?。

但她?有一个问题,从昨天?就很想问他了。

“你昨天?说,如果重来?,你会换一种方式站在我身边,是?什么?方式?”

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要他说一些软话,或许她?就会更心疼她?,说不定能把她?哄好。

但是?他没有,他把他心里最真实的?答案摊在她?面前:“我会光明正大地和他抢。”

因为发烧,他眼里有一层淡淡的?水汽在氤氲,但是?却丝毫不减黑色眼瞳里的?沉稳和强势。

安枝予听得怔住:“你——”

靳洲握紧她?想收回的?手:“枝予,我跟你说过,我没有那么?君子。”

君子也会手握刀锋,只不过平时都被?他藏了起来?。

安枝予被?他刚刚那句气得不轻:“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靳洲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替她?回答:“小三?。”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烧糊涂了,他突然觉得,为爱当三?也不是?不行,重点是?那个男人早晚会和她?分手,所以他觉得,他的?这种‘三?’和真正意义上?的?‘三?’不一样。

安枝予一双眼瞪在他脸上?:“你道德感这么?低的?吗?”

靳洲觉得她?有点误会他刚刚的?话。

“我说的?抢,是?不再像以前一样躲在暗处,我会当着你的?面拆穿他们?,而不是?等着你自己?发现,又或者等着那个女人主?动找你。”

反正什么?话都被?他说了。

“体温计给我!”

靳洲瞄了眼她?气呼呼的?表情,有点后悔,刚刚应该先把她?哄好的?。

他把体温计拿出来?给她?。

“还说低烧,这都三?十八度八了!”

安枝予碰了碰杯壁,然后把退烧药撕开一粒给他:“吃完睡一觉。”

靳洲又开始不安了:“那你呢?”

她?这个点过来?,下午肯定请了假。

“你睡你的?,别管我。”

又让他别管她?。

要不是?早上?被?她?下了禁令,他上?午肯定还去她?公司楼下站着。

靳洲端着水杯没有动作:“我想你在这陪我,可以吗?”他调子开始放软,毕竟这个澡就是?为了能让她?心软才?洗的?。

安枝予没有答应:“你先把药吃了。”

靳洲看着手心里的?白色药丸,没有别的?办法,只希望药效别那么?快......

身体的?不适,再加上?药效的?发挥,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睡着了。

安枝予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床边,又给方宇打了电话。

等方宇过来?,已经四点半了。

“太太,不好意思?,公司那边有点事要处理,来?晚了。”

安枝予说没事:“他已经睡了快两个小时了,等他醒,你再给他量一次体温。”

方宇皱眉:“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回我母亲那一趟,不会很久的?。”

方宇这才?放下心来?:“好,那我在这等您。”

其实安枝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意来?母亲这。

单亲家庭长大,她?养成了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满满消化的?习惯,但今天?不知为什么?,她?很想听听母亲的?意见。

客厅里,房文敏在听完她?说的?话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妈,你是?不是?觉得也觉得他很过分?”

房文敏却笑着摇了摇头:“我想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我在想,你到底在在意什么?,是?在意他的?为人不如你的?预期,还是?在意如果没有他,你会和徐淮正有另一个结果——”

安枝予想都没想:“就算没有他,我和徐淮正也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那就是?说,你觉得他很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