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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爷微笑,“都不用,他只是需要一点卫生用品,就是女生,每个月都可能要用到的……”

薛柔恍然大悟,“我身上现在没有,后勤有专门给客人准备的高级货,等我去拿,哪个包间?我送过去。”

“后勤有?”郑秋白都要感慨他这金玉庭服务细致入微了,他拍拍薛柔的肩,“没关系,你忙你的,我拿给他就好。”

郑爷钻到后勤,用同样的理由拿到了一包进口卫生巾,接着做贼似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马桶上抽出一个来研究半天,才勉强贴到自己的裤子上。

这薄薄一层的小玩意,比厚厚的卫生纸舒服。

撤下来的卫生纸上没有血迹,郑秋白也不知道这例假是该淅淅沥沥时时刻刻都有,还是就像他这样断断续续一阵一阵的。

可怜郑爷当年上小学初中也没有科普这些的生理教育课,为初次月经而慌张小姑娘们也更多是从母亲一般的年长长辈那里得来这方面的知识。

舒澜如今也没办法活过来教孩子如何应对。

有点慌的郑爷只能提好裤子,坐回自己的老板椅上,一边翻看这一阵的财务报表分神,一边喝一杯压压惊。

金玉庭凌晨四点送走最后一群包间喝大的客人,郑秋白往裤兜里塞了两片卫生巾就和阿良出发了。

开车的阿良估摸着到京市也要七点多了,于是他劝老板,“您先睡一会儿吧,还早呢,到了我叫您。”

后座的郑爷听话闭上眼,不过他压根睡不着。

一把年纪了来月经,郑秋白不觉得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他第一反应,是身体里那原本安分守己的性腺病变了。

郑秋白抵达京市私立医院是早上九点半。

阿良头一次来这种小花园似的私立医院,都是小洋房,但再漂亮这也是个医院,“您身体不舒服?”

“有点,所以挂了个号。”

郑秋白向门口穿着淡粉色制服的护士表明预约,对方便带着他到院长专用诊室外的接待室等候,“院长上一位患者还没结束诊疗,请一位在这里等一等,有咖啡和茶水还有果汁,一位需要什么吗?”

郑秋白摇头,阿良举手要了一杯咖啡。

这医院接待室装修的像是个小会客室,护士也彬彬有礼到像个职业接待,大厅里没有乌泱泱排队挂号的患者和家属,安静到落针可闻,走廊上更没有消毒水的气味,全是淡淡的熏香味,很怡人。

阿良没见识,第一次见这样的医院。

郑秋白坐在沙发上,频繁抬手看表,他现在等着指针指到十点的心情,就跟要娶媳妇的心情似的。

十点一到,郑爷主动走出了接待室,不等他敲门,院长室的门已经被从里拉开了,里头跑出个模样精致的小男孩,大概十来岁的年纪,捂着嘴,似乎刚拔过牙,他差点撞到郑秋白身上,当即停下脚步,仰头看人,眨巴着眼,“鼠鼠,宝劝呀——”

郑爷瞧着这漂亮小孩,笑了,“没事。”

追出来的赵院长满头大汗,“少爷呀,拔牙又不是要你的命,要不要这么怕啦?怎么和温少一样啦?你当初但凡少吃点糖,也不至于左右两边都坏掉啦!”

“哼。”少爷偏头,迈开腿就想继续跑,这时院长室里又出来一个男人,声若寒潭,“容璋,站住,不许再跑。”

男人身长玉立,笔挺西装,高眉深目,金丝镜子下方一点红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样。

他说话有力道,那还想跑的小少爷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郑秋白抬眸看清男人的脸,眼神一震,记忆回笼,他认得这人。

宋庭玉,京市地产大亨,那位传闻中娶男妻,还儿女双全的主儿。

如今他们还未在聚会上见过面,宋庭玉漠然与郑秋白错身而过,拉起生闷气的儿子和护士往另一间诊室走,“今天你的两颗蛀牙必须都拔掉。”

拔牙的小男孩争辩了什么,但到底拗不过父亲,被提着走了。

围观一出训儿大戏的郑秋白感慨这孩子生的真是像爹,长得同宋庭玉简直一模一样。

末了他又觉得养孩子真是件精细事,宋庭玉这种大老板都要一大清早放下工作,就为带孩子来看牙齿。

换做郑爷,可干不来。

赵泽霖带着郑秋白进入了诊室,他关切地看着病患,询问:“您是昨天凌晨预约的病人?您可以说一下您的状况啦。”

“我大概七年前在你们医院做过检查,您有看过的病历吗?”郑秋白坐在舒适的单人沙发里,但他有点坐立难安,面对这样一个年轻的院长,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还以为,院长会是个头发花白的慈祥老头子。

“你的病历我已经让人去调了,你第一次就诊的时间有点远,当时还都是手写病历记录,找起来会有点麻烦,您可以直接跟我说,”赵泽霖露出得体的笑,“放心,我是很专业的医生,可能你想象不到的病患,我都见过。”

郑秋白只好道:“我肚子疼,好像来例假了。”

“来例假了?”赵泽霖眨巴眨巴眼,低头又看了眼郑秋白的信息表,性别一栏,确实是男。

好在这时,护士把灰扑扑的病历找来了。

赵泽霖大致一翻,脸上的神情立马变得正经起来,他微微皱眉,将郑秋白当年做的各项检查报告逐一翻过,“这不太可能的呀。”

郑秋白身上是发育功能不完全的雌性性腺,就连泌尿科和妇科的专家早期会诊记录,都表明,就算做手术,也要保全雄性性腺性征,因为这部分发育更为良好。

“我也觉得这不可能。”

“量是正常女性月经的来量吗?”

郑爷诚实道:“我也不清楚,医生。”他又把昨天晚上的状况说了说,“今早换卫生巾的时候没看到有新的血。”

“那就不是例假,例假不可能只有一点点淋漓的鲜血。”赵泽霖道:“可能要考虑性腺病变,或者你的女性阴道病理性出血。”

“情况很严重吗?好治吗?”郑秋白的心情难免沉重。

果然像他这样的人,健康就是一种奢求。

赵泽霖察觉他的紧张,忙冲他笑笑,“先去做检查吧,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再谈。”

赵泽霖给郑秋白开了B超和激素检查,还好郑秋白这一路上没心情吃喝,禁食超过八小时,正好空腹采血。

赵泽霖是个有经验又负责的医生,他先拿到了郑秋白的血液报告,于是一项项和患者本人解释起来。

其中雌性激素对于郑秋白这样的身体是正常范围,加上他前几天又有同房经历,但过高的绒毛膜促进性腺激素实在引人注目。

这东西如此之高,一般只考虑三方面,要么是生殖细胞肿瘤或肝癌、肺癌,要么就是怀孕了。

郑爷闻言,眉头一拧。

他可不想得癌症和肿瘤,比起前两个,他宁愿自己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