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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然在寒深怀里睡着了,醒来时烧已经退了,屋子里暖烘烘的,看来是被雪压坏的电缆修好了。

炉火依旧还未熄灭,寒深坐在壁炉旁的桌子前办公,肩宽体阔,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衬衫。窗外雪已经停了,太阳在蓝天下洒下一片金光,斜斜落在寒深身上,季然看得有些出神。

寒深可真好看啊。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无一不长在他的审美上,身材也很好,还有那双手,连敲键盘都这么赏心悦目。

季然又想起自己发烧时,寒深用这双手一遍遍擦拭他的身体,替他更换额头的降温毛巾,甚至帮他换下被汗水打湿的睡衣……

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其实很正常吧?

季然看得认真,没注意到寒深从电脑屏幕里抬起头,霎时四目相对——

季然一愣,迅速缩进了被窝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可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季然蜷缩在温暖被窝,闻着寒深残留下来的味道,感觉有些难为情。

“退烧了吗?”一只大手隔着被子准确按在他头顶。

季然“嗯”了一声,怕寒深没听清楚,又说:“退烧了。”

寒深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头顶说:“热水器恢复了,去洗个澡吧。”

不用他提醒季然也会去,但因为寒深在发烧时一直帮他擦汗,又替他换下被打湿的睡衣,季然并没有感觉身上很黏腻。

可他现在有些不敢看寒深,借着洗澡躲进了浴室里。

他走得太急了,直到洗完澡才发现没带换洗衣物。

季然:“……”

啊啊啊,怎么这点小事也会忘记!

可进来时穿的睡衣已经被他丢进了脏衣篓,季然爱干净,也不愿意再穿被弄脏的衣服。

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麻烦寒深,自己披着浴巾冲了出去。

门外,寒深正在处理停电期间堆积的工作,电脑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段落。刚看到一半,浴室门突然打开,季然披着浴巾冲了出来。浴巾下方露出两条腿,又白又直。

季然无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随即露出尴尬茫然的表情。

寒深停下工作,抬头问他:“你找什么?”

季然抓紧浴巾,尴尬得脚趾扣地:“我的睡衣呢?”

寒深说:“我给你洗了,正在烘干。”

季然过去看了看,烘干机还在工作,屏幕显示倒计时还有十分钟。

除了睡衣,他昨天穿的衬衫和西裤也一并被寒深洗了,甚至连内裤都……

注意到这点,季然多多少少有点儿崩溃。

寒深解释:“我手洗的。”

季然更崩溃了,他完全无法想象寒深帮他手洗内裤的样子。

“谢谢您,”他支支吾吾,“但下次我自己来就行了。”

寒深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季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又看了眼烘干机,还有九分钟。季然从来没有觉得,10分钟时间竟如此漫长。

他躲在被窝里,开始回复手机里堆积的工作消息。

今晚要参加一个商务晚宴,采访改到了明天,还有一篇宏观分析报告要完成。

而寒深只会比他更忙。

明明寒深的时间这么宝贵,可还是照顾他这么久。

季然突然有些愧疚起来,心头的那一丁点儿旖旎也消失了。

又过了两天,这次漫长会议终于结束,季然和寒深一起登上回国的飞机。

看着越来越近的航线距离,季然忍不住心头的雀跃。

在这几天里,他经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几乎已经确认,寒深喜欢的人就是自己。

不然寒深怎么会让自己别躲着他?又要介绍母亲给他认识?还在他发烧时做了这么亲密的事情?

季然抬头看向寒深,突然觉得他每个眼神和动作都另有含义。

寒深耳朵红了,那一定是在害羞;寒深身体发烫,那一定是碰到他手激动。

一旦想到寒深也和他怀着一样的心情,季然就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

季然不是被动等待别人告白的人,只要他喜欢,他愿意主动争取。

可今天才周二,还有整整三天才到周末,甚至都不一定能休息。

不行,他一天都等不下去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

可季然低下头,就看见自己皱皱巴巴的西装衣摆,他们都刚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身上一股机舱味儿,连头发都油了。

那就明天!

季然正要约寒深明天见面,却听见寒深问他:“明天可以见面吗?”

季然心跳漏了一拍,竭力克制自己的悸动:“明天不是要上班吗?”

“嗯,要上班,”寒深说,“但下班后我还想和你见面。”

季然心跳如雷:“可、可以啊。”

原来寒深和他一样心怀急切,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关系。

季然晕乎乎的下了飞机,出关,来到熟悉的出站口,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候。

寒深先送季然上了车,然后替他关了门。

季然按下车窗,愣了愣:“您不和我一起吗?”

寒深摇头,说:“我回翠湖。”

季然没再多问,以为寒深是暂时不敢和他共乘一辆车。

其实季然也不太敢,回去路上一个多小时,他怕自己忍不住,满身咸菜味儿就和寒深告白。

季然冲他挥手:“那我先走了。”

寒深:“嗯,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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