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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烦:“我家大宝去年就知道坐在灶前看着柴别掉火别灭。现在会自己刷拖鞋,还会自己洗脸刷牙。就是喜欢偷懒,他自己洗脸不出一周脸上就起皮。二宝也知道吃好饭把碗筷放好。”

刘桂花仔细想想:“二宝三岁?你不怕她把碗打碎?”

叶烦不怕:“打碎再买。怕这怕那,肯定一事无成。”

庄秋月很好奇:“你小时候也这样?”

前世今生小时候父母都忙,叶烦摇头:“我小时候爸妈很忙,不是叫爷爷奶奶照顾我,就是叫姥姥姥爷看着我。”

庄秋月:“苗苗也会洗衣服做饭。”

其实她也不舍得使唤苗苗。考虑到苗苗过几年要下乡,什么都不会到乡下肯定吃苦受罪。庄秋月恨不得把她前半生懂的这两年全交给闺女。

刘桂花十分震惊,比听到大宝会烧火还意外,因为她没见过廖苗苗洗衣做饭,庄秋月也没跟她显摆过闺女勤快,以至于她一直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不是新时代好母亲。

刘桂花看着俩人:“没诓我吧?”

叶烦奇怪:“因为你刚才故意吓唬我俩,我俩趁机骗你?”

庄秋月朝刘桂花翻个白眼:“谁跟你一样无聊。”

叶烦点点头,高声问大宝二宝累不累,要不要回家洗澡。

大宝热一头汗,挥挥小手:“妈妈先洗。”

叶烦看俩人一下,刘桂花摆摆手,叶烦回家洗澡。刘桂花拉着庄秋月手臂问:“我娘以前养孩子不上心,我们兄妹九个就活五个。我就觉着等我当了娘,千万不能学我娘。还有,不是说再苦不能苦孩子吗?怎么你和叶会计,跟我知道的不一样?”

庄秋月:“你家老大下乡还是当兵?”

说起这事刘桂花就忍不住叹气:“我以前想让他当兵。可最近不是说年底几个月精简部队,什么铁道兵归地方,部队和军区机关都整编。还有空军也整编,指不定裁多少人,部队哪还要人啊。”

这事庄秋月听廖政委说过。廖政委庆幸去年到岛上,岛上还没有冗兵,不然他们接下来几个月有得忙了。

也是这事打破了庄秋月叫廖苗苗入伍的希冀:“现在不学下乡也得学。到那时候谁有空手把手教他?”

刘桂花点头:“嘿,跟你和叶会计聊天就是能学到东西。我以后不跟那些娘们瞎白话。对了,刚才你俩说啥呢?”

庄秋月心道就这还不是瞎白话呢。

“我说菜市场的鸡和鸭太少,叶会计说还没养大。问我吃不吃鹅肉。可能哪个大队有鹅吧。”

刘桂花指着自己:“我会。我老家人爱吃鹅爱吃鸭。叶会计想学啊?”说着就朝叶烦家看去。庄秋月把她拉到自己家门口,以防她突然钻进去看到叶烦洗澡。

庄秋月:“叶会计喜欢吃烤鸭。我今天没买到鸡鸭,就买一点排骨,不够几个孩子吃的,我想买吃大鹅做一锅,给他们解解馋。”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刘桂花今天买的鸭子本来想吃两顿,结果一顿被她娘仨干光了。刘桂花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唠叨,要是在老家,一只鸭够一大家子人吃两天。

可她不是在老家。人家把孩子养得很水灵,自家孩子干瘪的跟现在的黄瓜藤一样,刘桂花只是想想就忍不住埋怨自己没吃够苦,还让孩子跟她一起吃苦。

刘桂花:“我也想买鹅。咋没卖的?照理说,这边山多沟多又靠海,该有很多鸡鸭鹅才对。”

庄秋月也想不通,她老家有这条件非得连树上都架鸽子窝:“改天问问叶会计。”

翌日正好周日,大宝二宝不上学,叶烦先去部队借三蹦子,然后载着俩孩子去莲花大队。叶烦没进村,在村口看到赶海回来的社员,让他们帮她喊一下苏远航。

社员先回自家,把小海鲜倒下来一半,另一半放盆里,然后放路边,再去苏家门口找苏远航。

苏远航端着半盆小海鲜跟叶烦汇合。

叶烦一脸无语:“你拿这个干嘛?”

“人家送你的。”苏远航放车里,“找我有事吧?”

叶烦点头:“边走边说。”

苏远航上车,叶烦把速度放慢,问他莲花大队除了种藕种水稻还种什么。

莲华大队不靠山,没种果树,家家户户的院子不大,也没法养几十只鸡再养几十只鸭。苏远航就说像现在农闲早晚赶海,平时划着小船或在岸边钓鱼。

叶烦:“鸡多的大队有没有养鸡场?”

苏远航:“这,家家户户都能养,没必要搞养鸡场吧?”

叶烦点头:“话虽如此,可有个养鸡场,比散养长得快。要是在北方,我不敢这样建议。岛上冬天都有青菜,不多养只鸡鸭浪费了。或者你跟大队说把养鸡时间错开,争取三两天出一次?”

苏远航点头:“可是,叶会计,你常说不着急,给我的感觉还是时不我待。”

叶烦:“我是不是不止一次说过,一旦有人跟风,咱们的生意就到头了?今年没有,明年没有,后年呢?现在养明年年底卖,或后年卖。明年养的大后年卖,你知道那时候什么情况?最近有没有看报?”

话题跳的太快,苏远航没反应过来:“看报?”

叶烦点头:“年初上面开会,再次提到发展经济,紧接着就大刀阔斧地整顿。部队已经开始整编。要多久不到地方?”

每个字都能听懂,可合在一起苏远航跟听天书一样:“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我爹好像也没说过。”

叶烦:“到你爹这里就晚了。”

苏远航:“是不是听你母亲和你婆婆说的?”

“她们不懂。”叶烦摇头,“切勿盲目扩大养殖规模,否则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对了,农历十一月中旬把莲子收拾出来。最迟十一月底送到首都。”

苏远航脑海里浮现出三个字:“腊八粥?”

叶烦点头:“平时推销莲子他们肯定不要。”

苏远航下车:“能不能再走一车藕?”

叶烦:“以食品厂的名义问问甬城供销社要不要。最近没事,去杭城问问,来回路费伙食费找我报销。对了,每天往菜市场放两只鸡两只鸭和两只鹅。”

苏远航:“卖给军属啊?”

这个岛上除了军人军属就是当地人。当地人偶尔去一次菜市场也不舍得买鸡鸭鹅。再说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几只,也没必要买。

这种情况叶烦也知道:“对。没有不想吃,看到就想买。人都有这个心理。”

苏远航立刻找大队长——莲花大队有人养鹅。早上叫晚上叫,有时候太饿夜里也叫。苏远航睡不好,又不敢给人弄死,只能劝自己,习惯就好。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不用简直脑子有病。

大队长去养鹅的人家问卖不卖鹅,那家人立即抓两只给大队长。

翌日清晨,庄秋月和刘桂花一人拎一直大鹅来叶烦家。

叶烦心里咯噔一下,试探地问:“鹅有问题?”

刘桂花快言快语:“没问题。叶会计咋这样问?”

庄秋月慢半拍,反而明白了什么:“有问题也不找你啊。小叶,我们过会儿在你家门口收拾鹅。”

叶烦放心地长舒一口气:“鹅毛别扔。申城有一家服装厂,这两年一直试制羽绒服。攒多了叫人帮你捎到岸上卖。”

俩人异口同声地问:“鹅毛做衣服?”

叶烦:“鸭毛也行。我们最近不是往岸上卖收拾干净的鸭?鸭毛就没丢。”

话说到这份上,由不得俩人不信。

刘桂花盯着叶烦的脑袋打量,怎么长的啊。头型比她好看,所以比她聪明吗。

叶烦回屋做饭。

刘桂花转向庄秋月:“你信吗?”

庄秋月不敢相信,可叶烦没必要骗她,小声说:“回头问问山西大队社员。”

山西大队社员这些天卖的鸭子和自家吃的鹅的毛都留着,可他们也不太相信能卖钱。

叶烦打算等耿致晔不忙叫他在家看孩子,她和苏远航去申城做羽绒服的服装厂。这事还没告诉耿致晔,叶烦就收到一封信。

阳历十月初,廖政委假期结束跟牛团长值班第二天下午,耿致晔早早回家,正好碰到邮递员把信递给叶烦。耿致晔一个箭步过去:“谁的信?”

叶烦无语:“大宝二宝加一块十岁了,还怕我跑?陈小慧的。”

不是岳父岳母的信,叶烦不会回首都。耿致晔放心下来,顿时没好气道:“她找你干嘛?不知道你俩什么关系?”

叶烦:“小声点。”

耿致晔:“怕人知道?”

叶烦怀疑别人说他俩吵架,就是因为耿致晔经常大嗓门:“还没看呢。”

“我替你看。”耿致晔伸手拿走。

叶烦:“那你在门口看着大宝二宝。他俩在路口跟人玩。那边离井近。”

耿致晔点点头,心想水井有盖不会掉下去。可他这样一想反而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边拆信一边去路口。到路口不见俩孩子,耿致晔心慌,想也没想就往水井跑。等他看到俩孩子,顿时想抓过来打一顿——都趴在井边往下看。

耿致晔怕吓着他们,悄悄走到他们身后,听到一个小孩嘀咕“这是耿大宝妈妈跳的井吗?”紧接着一个小孩疑惑“不可怕啊。都能看到水。耿大宝,你妈是不是不会游泳啊。”

耿致晔一手抓大宝一手提二宝,快速把俩最小的放到一旁,朝其他孩子脑袋上一巴掌:“看什么呢?廖苗苗,你还小?回家帮你妈做饭去!”

七八岁的孩子不懂,廖苗苗可是知道因为叶烦不小心掉进去,耿致晔看到水井就来气:“我们以后不敢了,您别生气,我这就回家。”一手抓弟弟一手抓妹妹。

耿致晔看其他孩子:“井盖呢?”

五六个孩子见他板着脸很吓人,乖乖把拽下来的井盖放上去。

井盖边有个孔,加高的井口边有个钉子,绳子穿孔系在钉子上,还是死结,不用剪刀剪不断。耿致晔看着暴力拽开的绳子:“明儿就找你们父母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