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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烦把虾和肉放桌子上,打开信,耿致晔扭头看信的内容,陈小慧见状就想骂人,可是他看都看了——就算不看,他跟叶烦是两口子,他问叶烦叶烦也有可能告诉他,“随便看吧。”

大宝扒着妈妈的胳膊,二宝爬到爸爸腿上,陈小慧见状气无语了。

耿致勤失笑:“你们一家真不客气。”

二宝识字少看不懂:“妈妈,写的什么啊?”

叶烦:“你小慧姨的一个亲戚叮嘱她好好考,还说考上大学别忘记他们,是他们把她养这么大。真无耻!”

二宝不明白妈妈为什么骂人,不过妈妈肯定没错:“真无耻!”

大宝点头:“一个亲戚也好意思——不对,妈妈,姨姨不是姥姥的女儿吗?”

叶烦:“他们只有俩儿子,很想要个女儿就把你小慧姨偷走。后来你姨长大听说她和你姥姥长得像,怀疑她不是他们亲生的找他们对峙,他们不敢隐瞒就把你姨送过来。”

大宝明白:“像同学偷我的笔被我发现,同学还给我,然后跟笔说,你在我家呆过,以后我需要你,你还得帮我写字吗?”

叶烦下意识点头,可是看到大宝稚嫩的小脸,不由得转向耿致晔,他真懂啊?

耿致勤、陈小慧和陶春兰坐对面长沙发上,听到大宝这番话三人面面相觑,现在的小孩都这么聪明啊。

耿致晔夸儿子一句,就问:“大宝,你说我们需要在乎你同学怎么想的吗?”

大宝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意?”

“他是你同学啊。”耿致晔提醒。

大宝:“可是他是小偷啊。我应该叫大檐帽叔叔抓他。不过一支笔不用。诶,姨姨,你没叫人抓他们啊?”

陈小慧偷偷看一下陶春兰,见她面带微笑,很是欣慰地看着大宝,“毕竟把我养这么大。”

大宝好无语,想说你是不是傻啊。可是不可以对长辈没礼貌,大宝想了想:“同学偷我的笔,还给我的时候说,你看,我保护的很好。我还要谢谢他啊?”

耿致晔乐了,意有所指道:“吾儿聪慧!”

陈小慧又想骂人:“做不做饭?虾都化了。”

叶烦拿起虾和肉,踢一下耿致晔的脚。耿致晔把女儿放地上。大宝不禁问:“还没说完,就走啊?”

“你姨又不傻,知道该怎么做。”叶烦叫耿致晔摘几个黄瓜和番茄做番茄鸡蛋盖浇面和拍黄瓜。

大宝听到真要做饭,瞬间顾不上那封信,“妈妈,羊肉炒着吃,虾红烧。”

叶烦:“小炒羊肉可以,虾水煮,红烧费时间,厨房太热,受不了。”

二宝翻箱倒柜。

陶春兰问:“二宝找什么?”

陈小慧一见她被二宝吸引过去,拿起叶烦放桌上的信跑回卧室。陶春兰听到动静回头,正好看到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耿致勤听她嫂子吐槽过,也不知道陈小慧怎么那么怕陈宽仁和赵茹萍:“陶姨,不是每个人都是嫂子。像我遇到跟小慧一样的情况,也没胆子跟陈家决裂。父母跟别人不一样。像我爸,二宝都能把他推倒,可他大声数落我,我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有,像我上学的时候老师明明对我很客气,我还是怕老师。”

陶春兰以前干过多年革命,勇于反抗古板的父母,敢同迂腐的老师辩论,无法理解耿致勤说的这种恐惧:“我也没要求她跟那边断绝来往,就是有时候——”

“心里不痛快想说说?”耿致勤笑道,“我能理解。我嫂子的邻居很固执,听不进劝,去年逼的女儿想死,可是劝她改改她不听,所以我三哥提起她就忍不住抱怨几句。”

陶春兰忙问:“谁自杀?”

大宝说他知道,然后小嘴叭叭叭告诉姥姥。

陶春兰跟听天书一样,无法想象庄秋月还有那么一面:“她不是挺好的吗?我和你妈在的那些天每次见着我就招呼,比你妈说话还有水平。”

二宝终于找到她要找的东西:“姥姥,这个可以防中暑吗?”

陶春兰看过去,很是欣慰:“二宝真聪明。给妈妈啊?”

二宝点头,“姥姥,你给我一个风油精,放我兜里。在岛上妈妈就给我一个,有蚊子我就涂一下。”

陶春兰家有好几瓶风油精,找出两瓶塞大宝二宝兜里。二宝拿着藿香正气水跑去厨房:“妈妈,难受喝一点啊。”

叶烦没反应过来,耿致晔擦擦手接过去:“谢谢宝儿。”

二宝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回客厅。

叶烦问:“什么东西?”

“藿香正气水。”耿致晔随手放窗台上,“煮面不如蒸米饭。”

叶烦:“暖瓶里有热水,煮面和虾很快的。再说了,羊肉和番茄都是快手菜。现在的天真热,这么一会儿羊肉化了。”

耿致晔:“你腌羊肉,我把菜洗洗。”

天气热煤球也着的快,叶烦把羊肉切片腌好,炉火就上来了。叶烦先用葱姜煮虾,然后用开水煮面,面煮好捞出来过凉水,耿致晔做番茄炒蛋和小炒羊肉。

大半个钟头,四个菜和一盆面端上桌。大宝二宝都要番茄鸡蛋盖面。叶烦给他们盛大半碗面,盖上蛋,没有放番茄,因为他俩喜欢番茄味,不喜欢吃炒番茄。

下午五点左右,叶烦收拾行李,跟耿致勤回婆家——耿致晔的假期过去一大半,她还没回去过。

当着耿致勤的面,陶春兰也不好意思说,过几天再回去。她就问叶烦什么时候走。

叶烦:“再过五六天。明天叫耿致晔去火车站,买了车票再打电话告诉你。不过这么热的天就别去送我们了。”

陶春兰面上答应,可叶烦回去那天,她还是一早起来准备吃的,然后从家门口乘公交车去车站跟叶烦汇合。

那天耿致勤和于文桃去车站送叶烦一家四口。叶烦看耿致勤面露不舍,“于姨,现在卉卉大了,可以照顾爸,等小勤拿到通知书就去岛上玩几天?”

叶烦这么欢迎她,于文桃很高兴:“等小勤考上再说。”

耿致勤想到还要等通知书,顿时不羡慕哥哥嫂嫂可以回到白天热晚上凉爽,瓜果海鲜随便吃的横山岛。

横山岛虽好,可是前往横山岛的路上难受。大宝到岛上就抱怨:“妈妈,我以后不要暑假回去。谁考试都没用!”

叶烦:“妈妈这就烧水给你洗澡。”

“不可以用凉水吗?妈妈,我不嫌凉。犇犇哥哥就用凉水洗澡。”

耿致晔压水打湿毛巾给女儿擦擦小脸和脖子:“你犇犇哥用的是热水,晒热的水。”

大宝:“明天我就压一盆水在院里晒。”

叶烦点头:“可以。让爸爸擦擦脸。”

大宝到爸爸跟前就靠他怀里,耿致晔只能一只手给他擦脸。给他擦好,二宝要抱,大宝抓住耿致晔一条手臂,耿致晔只能抱一个拖着一个回客厅。

大概身上舒服了,在客厅没几分钟,俩睡着了。耿致晔拿出竹席铺在客厅,把俩孩子放地上睡,因为客厅有风扇。

叶烦看他进来,客厅也没人说话,“睡着了?”

耿致晔点头:“多烧点水,我洗洗,身上难受。”

叶烦:“一锅水呢。缸里都没水了。”

耿致晔朝水缸看一眼,拎着水桶出去,打两桶水把半个多月没用的缸刷干净,又把缸打满。

叶烦见他神色疲惫,就让他去客厅休息。等叶烦烧好水出来,耿致晔在长椅上睡着了。叶烦见状就到长椅另一边坐下打个盹。

廖苗苗到叶烦家就看到大宝二宝睡在地上,耿致晔和叶烦一南一北靠长椅上。廖苗苗就想回去,耿致晔惊醒:“苗苗啊?找叶烦?”拍拍叶烦,“烦烦,醒醒,苗苗找你。”

叶烦睁开眼就看到廖苗苗欲言又止,她瞬间清醒坐直:“你妈又把你的志愿改了?”

大宝翻身坐起来:“又改?”

叶烦吓一跳:“什么时候醒的?”

大宝好累,好想睡个回笼觉,可脑子不累,就闭目养神:“苗苗姐一来我就醒了。苗苗姐,你别怕,我帮你!”

耿致晔冲他抬抬手,一边玩儿去,别添乱!

“苗苗,大胆说,我给你做主!”

廖苗苗想哭又不好意思,可是等她在叶烦和耿致晔对面坐下,看到大宝挤在他爸妈中间,神色严肃,跟个小大人似的,顿时忍不住泪崩,她亲妈都不如邻居家小孩关心她。

叶烦轻轻叹了口气,看到二宝做起来,一脸茫然,就推一下大宝,朝二宝使个眼色。

大宝到妹妹身边在她耳边嘀咕一番,二宝躺下继续睡,大宝再次回到爸妈中间。

许久,廖苗苗发泄出来,叶烦才问出什么事了。

廖苗苗:“我妈去年帮我报的是杭城师专。”

叶烦不是很意外:“虽然是专科,但毕业后可以留在杭城当老师,报考的人肯定多。”

廖苗苗点头:“她说专科好考。”

耿致晔忍不住说:“她不知道很多师范学校都是三年制大专?”

廖苗苗摇头:“可能不知道。我今年报的也是那个学校。”

耿致晔和叶烦心里一惊,扭头看着彼此,难道她想收到率取通知书那天自杀。想到这种可能,俩人都有点慌。好在都是见过大世面的,瞬间稳下来。叶烦装出十分困惑的样子:“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廖苗苗:“我想早点赚钱搬出去。老师肯定有宿舍,大弟和小妹以后也可以跟我住。”

看来大弟和小妹跟她说过,以后他俩就指望她了。叶烦放心不少,廖苗苗心里有牵挂便不会自杀,“抛开你妈干的事不说,在杭城当老师不错。”

廖苗苗点头:“可是,我妈知道我这次填的是她去年改的学校,想起来就数落我,说现在知道她为我好了吧。还说她有先见之明。我爸听我妈那样说,也数落我不该吃老鼠药,还说以后改改脾气,不然没朋友。叶姨,我快受不了了。”说完又忍不住流泪。

叶烦头疼,耿致晔忍不住叹气,大宝跳起来:“我找他们去!”

夫妻俩慌忙拽住小炮仗,问:“找谁去?”

大宝朝隔壁:“廖三阳和庄秋月!”

耿致晔搂住儿子:“不可以没礼貌啊。要叫伯伯伯母。还有,他们数落你苗苗姐,跟前几天你拿着压岁钱和犇犇偷偷买汽水被你妈妈发现妈妈数落你一样。”

“不一样!”大宝瞪眼,“妈妈担心我拉肚子,不许我偷偷吃,是为我好。苗苗姐干嘛了?去年爷爷也叫小姑考师范,今年小姑考了,爷爷也没数落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