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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文桃乐于看到她带大的孙子孙女烦楚家亲她, 闻言便回到厨房叫耿致勤滚出去。

耿致勤悻悻地出来。

耿卉卉不禁问:“你和奶奶吵架了?”

耿致勤没好气地说:“我闲的啊。”

耿卉卉点头,我看你也挺闲。

耿致勤被她的态度堵得有口难言, 又去烦大宝。

大宝一听堂哥回来,立马从卧室出来,到门口差点撞到小姑,还被她吓一跳,大宝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姑,你很闲吗。

耿致勤摸摸鼻子,转过身没话找话,问:“卉卉, 你姥姥姥爷星期天还工作啊?”

耿卉卉下意识说:“不工作啊。”

“那怎么没空搭理你俩?”耿致勤眼神示意侄子说。

耿致晔从正房出来:“我也想知道。”

耿卉卉一看她叔神色严肃,仿佛要找她姥姥姥爷讨个说法的样子, 赶忙和稀泥,“也不是故意不理我们。前些天我大舅妈在我表哥单位附近买一处房子, 好像因为这点大表哥的未婚妻就要结婚。我姥姥姥爷带着我表哥, 还有大舅大舅妈, 跟女方家吃饭去了。小舅和小舅妈忙装修。”朝东南方向看一眼, “就是那处房子。家里只有我们几个小的。我表弟问我中午吃什么, 我不想伺候, 就说奶奶做我们的饭了。”

耿致晔皱眉:“你小舅中午不回家?”

耿卉卉:“现在应该在回去的路上吧。不过因为我姥姥姥爷中午不回来,我小舅小舅妈早上肯定没买多少菜,没啥好吃的。”

耿犇犇点头, 又问:“中午吃什么?”

于文桃从厨房露出头:“饿了啊?”

星期天公交车上人很多,姐弟俩不想挤上去, 走着去的又走着回来, 来回几公里早消化了,可不是饿了咋的。

叶烦:“屋里还有桃。”

耿犇犇到屋里拿四个, 到厨房洗干净擦干净,给姐姐弟弟各一个,就问:“二宝呢?”

叶烦朝厨房对面看一下。耿犇犇到二宝房里:“小二宝,干嘛呢?”

二宝在少年宫学画画,最近迷上画画,想到什么画什么,跟个小艺术家似的。

叶烦不希望因为家人时不时打扰导致二宝对画画失去耐心,所以不许家人打扰她。要不然大宝也不会一个人在卧室跟自己下跳棋。

耿犇犇见小丫头很认真,桃放桌上就带上门出去。

到外面,耿犇犇看到他姐大口吃桃:“甜吗?”

叶烦疑惑:“你俩之前没吃啊?”

早上叶烦买了桃就和张小明出摊去了,不知道几个孩子有没有吃桃。那个时候耿犇犇和耿卉卉刚吃过早饭看啥都没胃口,就没碰桃。

到了楚家耿犇犇有点渴,打算洗个桃子尝尝,正好碰到他姥姥出门。耿犇犇随手把桃放茶几上送姥姥出门,回来桃子已被他小舅妈收起来。

耿犇犇不好意思找他小舅妈要桃子,就给自己倒杯水。再后来就不想吃了。耿犇犇把这些事大概说一遍,耿致晔眉头紧皱:“你小舅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过?”

耿犇犇无所谓地耸一下肩表示不清楚。

叶烦:“可能因为刚吃过早饭他小舅妈觉着都不饿就先把桃收起来。”

耿卉卉嘀咕:“谁知道她怎么想的。我说不买你非让买。”小声嘟囔一句,“还不如把钱给我。”

叶烦无语又想笑:“去你姥姥家,难道要空手去啊?”

耿卉卉:“我姥姥通情达理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叶烦顿时闻到一股茶味:“这话留着糊弄你妈吧。也就他俩天天一个忙着研究一个整理材料没空想这些,以为你姥姥是你妈出嫁前的你姥姥。”

耿卉卉无法反驳,撇一下嘴转移话题:“奶奶,中午几个菜啊?”

“你想几个菜?”

于文桃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耿卉卉移到厨房门口,看到桌上有黄瓜、西红柿和毛豆,惊呼:“黄瓜和番茄长大了?”

叶烦移到厨房门另一侧,道:“村里种的。”

耿卉卉朝自家菜地看去:“那奶奶种的黄瓜怎么才开花?”

叶烦:“他们种的早,担心冻坏上面还盖一层麦秸编的席。等今年赚了钱买塑料薄膜,可以再早几天种下去,说不定五月初就能吃到黄瓜。”

耿卉卉不禁问:“种那么早干嘛?”

叶烦:“早点种出来早点卖。现在可以卖五毛钱一斤,再过半个月两三毛,等到六月底,一分钱一斤随便挑随便选。”

耿卉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紧接着又忍不住说,“没想到种地也有这么多学问。”

叶烦:“想高产想赚钱就得动脑子啊。不然也没必要设农大。”

耿卉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叶烦听到开门声,回头看去,二宝拿着桃出来。叶烦招招手,二宝靠妈妈身上啃桃子。叶烦问:“画画累不累?”

二宝摇了摇头,咬到一口桃咽下去,就说:“妈妈,我喜欢这个脆脆的桃子。”

叶烦摸摸她的小脑袋:“那明儿妈妈再买。其实软桃也好吃。过几年你和哥哥大了,在火车上不用妈妈抱,妈妈带你们去水蜜桃产地吃水蜜桃。”

耿犇犇和耿卉卉不约而同地看向叶烦,仿佛问,我们呢。

叶烦哭笑不得:“都去行吗?”

兄妹俩很是高兴。耿卉卉见奶奶把菜收拾好,“奶奶,你出来,我炒菜。”

“你吃桃吧。”卉卉一周回来一次,于文桃心疼她读书辛苦,很少让她做饭刷碗。

耿卉卉进厨房:“吃好了。奶奶,你没我做的好吃。”

于文桃让开,看到耿卉卉把炒菜锅放炉子上倒热水,然后水开焯豆粒,忍不住说:“不嫌麻烦。”

“不焯水有豆腥味。”耿卉卉很喜欢焯水再炒,于文桃嫌麻烦直接下锅,哪怕她也认为卉卉做菜好吃,也不想费时焯水。

耿卉卉又切一点榨菜,做个榨菜毛豆炒鸡蛋。这个菜炒好用盆盖上,耿卉卉用热水煮一下腊肠,腊肠切片炒黄瓜。最后是番茄炒丝瓜。

三个菜做好,于文桃把电饭锅端去厨房,叶烦叫犇犇和大宝洗手。

耿致晔和他妹从外面出来。

饭后,耿致勤收拾厨房,于文桃叫叶烦和耿致晔去休息,她看着几个小的。

叶烦刚吃过饭不想躺下,见她婆婆带着几个小的出去,不用担心她婆婆听见,便问耿致晔:“你问小勤了?”

耿致晔今儿起得早有点困,反应慢半拍:“什么?”

“第二春啊。饭前我看你俩从外面进来,不是在外面聊洋气老大爷啊?”

耿致晔揉揉眼角:“是的。不过小勤没直接问,就说她现在还不到六十岁,要是活到八十岁,不是要守二十多年寡吗。很正常一句话吧?也不知怎么刺激她,她那么生气。”

叶烦:“就这几句?”

耿致晔点头:“小勤说起这事也很无辜。我寻思着她刚把爸伺候走,不想再伺候一个老头,才没想过再找。”

叶烦:“也有可能。虽说你爸不用她擦屎擦尿,可经常进医院检查,换我我可受不了。”

耿致晔失笑:“当着我的面这么说好吗?”

叶烦点头:“所以照顾好自己。要是瘫痪在床,我就跟你离婚。”

耿致晔起身。

叶烦诧异:“生气了!”

“困了。”耿致晔拉着她起来,“到床上聊。”

叶烦:“聊啥?我都说了顺其自然,是你们兄妹俩瞎操心。之前大嫂从亲戚家回来要给小勤介绍个对象,她亲戚的亲戚,知根知底,小勤都嫌大嫂管得宽。闺女让老娘相亲——要不是亲生的,于姨能用菜刀剥了她。”

耿致晔脱掉鞋,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叶烦:“找老伴又不是找长期饭票,也不是非得结婚。”

耿致晔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你说什么?”

叶烦:“高兴平时在一块处处,不高兴就分开。年轻人可以谈恋爱不结婚,老年人不行?”

耿致晔张口结舌,半晌憋出一句话:“耍流氓呢。”

叶烦白他一眼:“老古董!”

耿致晔盯着她:“叶烦烦,老实交代,要不是当年那种情况,你是不是就想这么干?”

“我这样说就等于我这么想过?”叶烦翻个白眼,“我才是通情达理,会为他人着想。”

耿致晔没好气道:“对,想的都是别人想不到的。”

“你别阴阳怪气。”叶烦推他一把,“去罗汉床上睡去,这里不欢迎你。”

耿致晔朝她靠过去:“你这辈子别想了。”

“你也有病。”叶烦翻身背对着他,耿致晔把她掰过来,“没脸面对我啊?”

叶烦气笑了:“我怕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找你老丈人说你欺负我,明儿咱俩就能离婚?”

军婚保护军人,军人说离才能离,否则非军人一方只能起诉经法院判离。要是对象换成叶烦不必这么麻烦,叶父找耿致晔的领导聊聊,就是分分钟的事。

“又用我老丈人压我。”耿致晔忍不住委屈,“我老丈人怎么还不退休?”

叶烦无语了:“他可以干到七十岁啊。今年才六十八。”

“还有两年。”耿致晔点头:“人走茶凉,两年后再跟你算账。”

叶烦又想笑:“安慰自己呢?人走茶凉的‘走’是死,像你爸这样。”

耿致晔不禁啧一声:“能不能别总说我爸我爸,他是你公爹。”

“我也没听你喊我爸爸啊。哪次跟我说话不是一口一个岳父老丈人。你说‘你爸你妈’的次数还少?”叶烦推开他,“把大宝带到四岁,二宝带到两岁,我爸我妈够对得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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