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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幼白发现外头出太阳了。

愁惨的阴云已经散尽,凝静的雪早已在金光下化开,推开窗户往外看去,前院里昨日的白冷今日已经碧绿生青。

“又是一年。”

李幼白打了个哈欠,默默起床穿起衣服,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得一阵,她穿着两件白衣出来。

寒冬来得早,去的快,南方二月天此时还有着冷风,不过李幼白在熟练开穴之道后,便能够抵御不算严寒的冷。

“不行,要买些料子自己缝制了,古时的人在服装上一点开创性都没有。”

李幼白说话的时候揉了揉自己胸脯,抹胸越穿越难受,愈发勒得紧了,如此下去不是个办法,要自己做一套合适的内衣才行。

昨夜差点通宵达旦修炼暗夜飘香,稍有进展,离触摸第一层晕还有几日,一层更比一层难,此门武学讲究提气运气,专门修炼身体各个穴道部位来散发异香,算奇门武学。

万万不能操之过急。

“神医,我老陈来了!”

前院外陈叔的声音响亮高亢,李幼白整理了一下装束后出去,在门缝瞄上一眼,没发现异样便开了门。

陈叔难得换上一身崭新的行头,精神面貌不错,“神医新年好,今天是开年,大伙想请神医来参与村里的祭祀礼。”

他嘴里的祭祀礼通俗来说就是祭拜先祖和各路神仙,然后大家坐在一起大吃一顿,和吃席类似。

李湘鹤还在的时候陈叔都会邀请她去参加,后来病重就没在参与了,时隔好多年,如今她也该要接上师傅的班了。

“稍等,我地窖里存有许多肉食,陈叔将之拿走吧。”

“那怎么行,神医大方,之前的银子我买了酒肉,够村里吃喝。”

李幼白摇头,“我一个人吃不完,要是陈叔不拿的话就要烂在地里了。”

陈叔搓搓手,最终跟着李幼白去地窖里取了肉食出来,这些都是李二和贾许给的,生肉很多,又不是北方难以保存很久,不如借花献佛。

关门落锁,李幼白坐上新的马车前往牛首村,陈叔拿着银子买了匹好马,年轻火力壮,速度是老马的三倍,日头还没高升,人已经到村里了。

此时难免会被村民们围起来祝福一番,热情得很,村里妇女很多,听她们东扯西扯只当是听八卦,有点意思但不多。

男人则做苦力,将桌椅搬到村子中央,端来祭祀用的菜食放到桌上,杯子里分别倒入茶,酒,摆好后井然有序的四人抬着神像出来放置在场中。

随后老神棍披着法袍出来,手里铃铛法杖看似乱晃乱打咿咿呀呀唱跳,实际是有规律的。

李幼白看不懂,但知道是村子习俗心里只是觉得有趣,她不觉得村民愚昧,官府信不得,大侠信不得,信神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信仰。

她不是村里人不需要参与其中,坐在旁边看着。

没过多久,祭祀结束后各家各户开始祭拜自己的祖先,有妇人过来,说起自己身体哪里不舒服请帮忙看看之类的。

“你这是闭经,崩漏带下,我给你开些清热凉血,祛瘀生新的药...”李幼白轻轻说着,很快她就被妇人们淹没。

祭祀典礼结束,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接着就是等待已久的用饭时间,李幼白简单应付几口便跟着陈叔来到村长家。

年过半百的村长躺在草堆上,身上盖着被褥,有一声没一声的咳嗽着,似乎是感应不到周围事物,有人进来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李幼白探了下脉搏后冲陈叔摇摇头,陈大叹了口气,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屋外。

“我还能开方子让村长多活几日,陈叔以为?”李幼白看向陈大。

村长的病就如同医院插管,十几条管子吊着命,硬是和黑白无常的勾魂索拉扯下不去又上不来。

陈大想了想,摇头道:“算了吧,他儿子六年前被征兵令带走了,至今一点音讯都没有,我看多半是死在哪个角落了,无牵无挂,反倒是走了好,也不用整天被这病折磨得不人不鬼的。”

李幼白深以为然。

病入膏肓必死无疑的人,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干脆的死掉,可是很少有人能这样想,硬是掏空家底也要活着,苦了累了自己家人。

...

那天过后又安静了几天,李幼白就听到村长病死的消息,村民们将他大葬。

死前忍饥挨饿,死后定要风风光光的走,这也是习俗!

和她想的差不多,只是村长不愿喝她去年配出的药,意料中的事,不过当自己身边熟知的人死去时,身为医师,李幼白心底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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