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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时光一晃而过,七月小暑,蝉鸣阵阵,晨间的金色又要比往常来得更早一些。

小翠从床上飞快起来,下床穿好鞋子,来不及洗漱,一边扎着头发一边朝侧院跑过去,靠得近点之后,能够听到姑爷的说话声。

腿抬得还不够高,速度太慢了,软绵无力,诸如此类的词汇钻入小翠的耳朵中,她贴着墙壁从一角探出头往侧院里看,就见到姑爷正在指点小姐练武。

大清早的,太阳已经撒进院中,两人沐浴在阳光里像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浮光,如梦如幻。

这样的场景几乎维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原来真的是在练武,小翠偷看了好几次都没发现异样,为自己当初的胡诌臊得面红耳赤起来。

不过姑爷不知道她也就没往心里去,小姐那么好的人不会因为这小小的插曲而往心里去,误会罢了。

心中释然,小翠一转身就去打水,准备伺候小姐练武后洗漱。

正在侧院中的两人对偷偷窥视的小姑娘都有所察觉,李幼白已然不太懂小姑娘的心思了,而苏尚则不同,每每察觉小翠鬼鬼祟祟的动作,都清楚对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此时她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一些东西,看向夫君李幼白的眼神,多些许不同的意味。

李幼白晨间打扮一如既往系着长发,不施粉黛,简单的黑色轻薄绸缎,风一来飘飘而动,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身姿笔直很是正气,然而仔细看眉宇间的神情,仍旧难以掩饰女子的柔媚。

无论看多少次,多长时间,夫君的样貌总是难以看腻。

苏尚正练着摆腿,一时失神,李幼白手里的折扇便落到了她脑门上,啪的一声,随后苏尚吃痛的捂着额头蹲下来,嘴里抗议道:“很痛哎!”

李幼白唰的打开折扇扇着风,毫不怜香惜玉道:“不吃痛不长记性,为夫说过很多次了,练武犹如生死搏杀万万不得失神走眼,此为武道大忌...”

“古者曰,动中有静风吹柳,静中寓动月照云,智动人静,而后神动肉飞,求动中不动,在不动中动...”苏尚摇头晃脑背诵起武道要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令得李幼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当初,她练武时允白蝶可是心狠手辣,自己居然也受得了,操练几次就习惯了,哪会像自己娘子这样那么多借口,到底还是自己心软,不舍得严厉。

“今天就到这吧。”李幼白摇头无奈道,转身便去火房准备做早膳然后上值。

等夫君走了,苏尚揉了揉脑门,倒也不是很痛,只可惜夫君好像一点也不会安慰人,以前自己小时候娘亲还在,和家中姐妹关系尚且还好的时候,自己受了委屈都会过来嘘寒问暖,也就只有父亲和那些男孩子呆愣愣的看,一点不会说话。

刚才夫君所言苏尚清楚的确是为她好,但要求的东西更看重武道本身,而没看重练武的自己,以自己资质,怎么练都成不了高手的。

这让苏尚很是郁闷,夫君一点风情也没有,很是无趣,给她的感觉,夫君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能抽时间陪陪她就好了,想法是想法,实现起来却不容易。

她知道,夫君女扮男装就很费劲了,还要帮着苏家在监药司那边做事,自己不该有这种自私的念头才是。

往常平静的一天,李幼白出门任职,苏尚回房钻研法学,午后的时光,李幼白辗转又来到南湖书院。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苏家开了个私人书院,教孩子们读书写字,这勾起不少读书人的好奇心,南湖书院距离书坊一条街很近,短时间内,许多读书人跑过来围观,看看怎么个事儿。

起初还好,甚至是羡慕里面的小孩子,纷纷评论说自己儿时要是有人指点识字,现如今怎样怎样。

古代环境里,读书写字门槛很高,从无到有,不是说光看书就能认字的,必须要有指引和提示才行,这也是为何会有如此之多读书人在乎和追求是否出身名师。

真实的社会环境就是各种比拼,自身水平在各种人力物力的加持下,反而不太重要。

这些读书人们在书院外看了老半天,直到李幼白讲课,当得知是传授药学理念时,顿时变了脸色,又因为知晓这是苏家地盘,而讲课的正是南州府炼丹师榜首李白,官从六品监令,不敢出声鄙夷,纷纷选择离开不再围观。

即使如今日子艰难,读书人的傲骨也不能弯曲,此类奇淫技巧难登大雅之堂,更不能和圣贤书比较,于是乎互相口头传达,又过了段时间,南湖书院便没有读书人再过来了。

对此李幼白看都没看,大丈夫能屈能伸,腰挺得太直容易折断,反而柔韧性好的人能过得更加轻松,如果没有秉持着这种想法,哪怕她有天书,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在这乱世里独自生存十五年,不长不短五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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