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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摇摇头,“你别去,是有人故意为难我。”

至于如何为难,就不是他一个外男该管的事了。

然,好人可以做到底。

姜念悄然勾了唇角,忽然站起身问:“我跳下来,你能接住我吗?”

男人没回话,温和面皮绽出错愕。

“我跳了,你可接住啊!”

说完,她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张开手臂,身体如蝶翼般直直往下坠。

能接住最好,接不住,拿他垫一下也不亏。

出乎意料,这男人看着瘦,手臂却十分有力,稳稳托了她一把,两人脚步凌乱衣衫交缠,好在不至于跌倒。

姜念圈着他颈项,离得太近了,连他蹙眉的神情都这样生动。

应是想怪她举止轻浮,却又碍着涵养实在没法开口,只能蹙眉,用那双墨玉一般温润的眼睛无声控诉。

“多谢你。”

她生一双盈盈笑眼,眼尾带钩子似的微微上挑,透出一点小心思得逞的狡黠,像极了志怪小说里狐妖变作的少女。

微张的唇瓣近在咫尺,似被她吐到面上的那口气烫着,男人蓦地呼吸急促。

“姑娘,”他略微偏过头,“在下要放手了。”

姜念仔细看看他微红的面颊,没忍住笑了声,才从他怀里出来。

又立刻探着脑袋问:“你叫什么?”

那人显然还没回过神,直愣愣道:“在下吏部文选郎沈季舟,是姜大人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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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是我爹的朋友?”

不能说朋友,应当说,是姜默道正在巴结的人。

毕竟像他那样的八品小官,升调都握在眼前这年轻男人手里。

不过他也不纠正这点,胡乱点头应下就算了。

“季舟,是你的字?”

男人重新望向她,面上热烫的气息才刚褪下一点,虽不知是什么意图,但仍旧点点头。

便听女子又问:“是哪两个字?”

“在下有两个哥哥,季字是排辈,舟是风雨同舟的舟。”

姜念点着头,“那叫我猜猜你的名,你叫……沈济?”

他不解,“为何是沈济?”

“因为,”少女故弄玄虚地停顿,“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

沈渡笑了一声。

姜念喜欢生得好看的人,男人尤甚;谢谨闻就生得很好,否则她也不会愿意给人暖床。

可惜谢谨闻这人太冷了,送他一句诗,就只能想到“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眼前这男人就不一样,他笑起来,就好像初春时节太阳自山头升起,照得冰雪消融。

“沈渡。”他忽然说。

“什么?”

他笑得嗓音沙哑,姜念听不大真切。

“我说,我叫沈渡。”

他没说猜错,因为济与渡都是过河的意思。

姜念盯着他的笑有些入迷,讪讪低下头,“八九不离十了。”

心里又纳罕,这人竟真不打算责怪她跳下来的事。

而此时一墙之隔的院内,碧桃抱着根长长的竹竿回来,却发现屋顶上的人没了。

“姑娘!姑娘你哪儿去了呀姑娘!”

姜念这才想起,刚刚碧桃似是要自己等她。

郎君的名字也问了,姜念了无遗憾,转身就要回内院去。

谁想那郎君复又朗声道:“姜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