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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兴奋的关系, 肖芥子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她一心盼着天亮,天亮了,就好出发了。

鸡叫头遍、狗都还没哼哼的时候, 她就想爬起来, 然而竖起耳朵听了听, 隔壁的神棍毫无动静, 只好又悻悻躺了回去。

随手翻看手机,陈琮还没回复, 很显然, 昨晚她回消息的时候,他已经睡了。

穷极无聊, 她拿昨天的夕阳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还睁眼说瞎话地配了两个字:日出。

陈琮见了, 必会跟她争辩一番。

……

神棍一直睡到早上八点才醒, 推门出来的时候, 看到肖芥子在客厅里眼巴巴地坐着,愣了一下, 才想起今天的行程。

他打了个呵欠,口齿不清:“那个, 小结子,不急哈。我跟人约了十点, 十点人家才送箩筐来,不着急。”

十点才走啊, 肖芥子绷着的劲儿登时就泄了, 她连行李都收拾好了, 还预备着朝西古打包两份早餐路上吃呢。

她悻悻推开窗子, 窗口正对着昨儿进寨时看到的演艺广场, 大概是今天要接待游客、有表演,有几个穿着无袖短衣和红黑条纹筒裙的妹子已经在那练习甩发了,黑发甩起的瞬间,真如火焰腾起,野性十足。

肖芥子看得心痒痒的,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她如今也是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了,甩上几下不成问题。

正想着,窗口冒出西古笑呵呵的脸:“呦,起床了,可以给你们上早饭了。”

***

早餐丰盛到让人咂舌,主食是竹筒盛的熬稀饭,其他菜品都是精心挑选的食材,煮烤蒸拌舂了之后,再盛以芭蕉叶上桌,甚至还多了鲜切水果。

肖芥子正大口咬着粑粑卷,忽然注意到,手机来消息了。

她赶紧放下吃食,掸了掸手点开。

陈琮回复了。

——哦,那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情绪这么……平淡如水的吗?

肖芥子怔了一下,又点进朋友圈。

陈琮也给她点赞了,对她的“日出”还留了个评:真好看。

就这?

说来也怪,人家明明回复了、点赞了,也评论了,但她就是觉得:怪没劲的。

她拿起刚才的粑粑卷,恹恹咬了一口,听到对面的信息音此起彼伏、来往不绝,吵得人心烦。

肖芥子抬头看神棍,他可真忙啊,手上点摁如飞,一直在回手机消息,间或见缝插针,舀起一勺粥飞快送进嘴里。

一大早的,至于忙成这样?

她没忍住,说了句:“不是位高权不重吗?这么多事要处理?”

神棍头也不抬:“这不是要进山了吗?保险起见,总得跟朋友报备一下。”

朋友?现代社会,别说朋友间人情冷落了,连亲戚之间都走动不多,哪来的朋友对你的动向如此关心?

肖芥子心里犯嘀咕,但那此起彼伏的信息音又由不得她不相信,她偷瞄神棍的手机,着实纳闷:“你加了多少朋友啊?”

神棍也搞不清楚:“千儿八百吧,我还是更喜欢群,置顶就置了一页呢……哦,我们还没加好友,来,我扫一扫你。”

他边说边欠身过来,肖芥子生怕暴露自己那白板一样的联系人界面,赶紧抓起手机:“我扫你吧。”

神棍无所谓:“也行……这个二维码,在哪呢?”

肖芥子帮他操作:“这,这呢。”

趁此机会,她飞快地划拉了一下他的界面。

还真的,没撒谎,满满一页的置顶群。除了最上头那个叫“寻箱者联盟”的没动静之外,下头的各个群都在冒消息,粗略扫了一下,有“铃儿响叮当”、“凤凰别动队”什么的。

加上了,神棍的昵称居然叫“沐浴在朋友关爱中的棍”,倒也形象,毕竟他有千儿八百个好友。

神棍叮嘱她:“现阶段是咱俩组队,你得把我置顶啊,省得紧要关头联系不上。”

肖芥子没好气:“咱们是进山,山里肯定没信号,置顶有意义吗?还不如对讲机来得管用。”

再说了,用得着把他置顶吗?她统共才几个联系人?

她惆怅地看了一眼手机界面,正想卡盖到一边,陈琮又来信息了。

嚯,好长一条。

——芥子,你说认识了新的朋友,应该就是这两天认识的。我个人认为,人是非常复杂的,知人知面难知心,是否“靠谱”,不能靠一两天的认知草率下结论。有些人可能别有用心,你独自一人在外,是很容易被人盯上的,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这个所谓的“新朋友”,我建议你保持距离,多加观察,时刻警惕,不要轻言信任。

肖芥子反复看这几句。

她知道为什么之前自己觉得“没劲”了,因为陈琮之前的回复也好,评论也罢,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淡”,毫无情绪,像是敷衍客套:有人陪同吗,挺好的,恭喜。日出吗,挺好看,已阅,随个赞。

但这一条,他打了这么多字,还用上了书面词汇,什么“我个人认为”、“我建议”,相当见外,很有情绪。

肖芥子想了想,非和他唱对台:“没事的,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那一头显示“正在输入中”,顿了顿又取消,过了会再次输入。

——方便打个电话吗?

是该打个电话,进魇山之后,就是彻底失联了。

肖芥子主动拨了过去。

陈琮很快就接了,声音挺忧心的:“芥子,我发的你看了吗?你听我说,你现在处境挺危险的,颜家说不定到处找你呢?你在这种时间节点,认识一个‘新朋友’,你不觉得有蹊跷吗?”

肖芥子轻描淡写:“不觉得啊,我运气好呗。”

终于腾出空来喝粥的神棍,大概察觉她语气有异,纳闷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陈琮噎了一下,有点郁闷:“行吧,他男的女的?”

肖芥子想笑:“男的。”

神棍又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肖芥子在说他。

陈琮像是逮到了什么有力证据:“喏,男的。我都说了,你独自在外头,又年轻漂亮的,很容易被盯上的,男的你不应该分外警觉吗?”

肖芥子盯着神棍看:“可能……投缘吧。”

投缘啊,陈琮没词了,人家投缘,他总不能上去拦腰斩啊,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那后面……你们会结伴?他身手怎么样,如果是普通人……”

肖芥子打断他的话:“不普通,可厉害了,他都杀过蛊虫,你知道吗?手起刀落的。”

神棍吓得喝稀饭的汤勺都掉了,他现在百分百确定肖芥子正在和人说他:可自己没跟她说“手起刀落”啊,他说的是拿屁股“坐死”。

陈琮说:“这么厉害啊。”

他没见过蛊虫,不过之前为了陈天海的事,上网查过不少,感觉上,蛊虫是挺厉害的,能杀蛊虫,看来不是普通人。

还能说什么呢,又投缘,又这么有本事。

他说:“那挺好的,那……他会急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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