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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主意。”裴川打量陆云英的神情,他稚嫩的小脸蛋似乎有些伤心自己被利用,却没有被欺骗的那种愤怒,他本就比陆云英高一些,他低下头,裴川便只能俯身,从下往上探他小脸,“喂,看你也不是很生气啊,猜到了?”

“嗯,一开始找你的时候不知道,后来就有点预感。”

“他是失忆了,可他还是那个人,这一点永远不变。”

心机,深沉,隐忍,善于操控人心。

因为裴川也是这样的人,他很清楚,即便是自己失去记忆重新来过,以前他所经历的遭遇都变成身体的一种本能,是他肮脏不堪的灵魂,再不愿接受最后都要与它的灵魂融合,自洽。

“换言之,你应该开心点。”

陆云英头上落下一只手,那手很温暖,仿佛把他那股隐隐的忧伤抹去了。

一抬头,裴川含笑,仍是那副天地万物他都不在乎的样子,“他才是你的父亲,那个傻兮兮的少时,谁都不会喜欢。”

他喜欢的定义,好像和娘不一样。

但是陆云英似乎也从中懂得了什么,他并不觉裴川说的是对的,可他有从裴川三言两语中得到安慰。

他要的,是父亲。

而他的父亲,便是这样的人,他并不完美,却能在危险的时候,给予他最大的安慰,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他。

“谢谢。”

裴川也愣了下,尴尬地将手放下,又不知放在哪里合适。

“啊……不用。”

这好像还是这小哭包第一次跟他说谢呢?

……

景明的办法奏效了,他装成出去的样子,实则人在半路更换马车,去了附近的酒楼等着。

没一会,卫诚就将一人押过来。

此人是他住处做事的下人,他买下房产后,院子过大,住起来空空荡荡,他不习惯,便叫卫诚招一些下人来填补,这人他见过几次,有印象。

“少爷,咱们离开后,他便鬼鬼祟祟的从后门溜出,往陆家去了,不知道要见谁。”

他就是个普通人,看起来已经四五十岁的年纪了,头一次见到这阵仗,十分害怕。

景明端坐在上方,让卫诚松开他,“他老人家,抓到便是了,不必下那么重的手。”

失了桎梏,他跪到地上,“少爷饶命,都是我一时糊涂,财迷心窍,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千万别把我赶走,我还有好多家里人等着我养!”

景明放下茶杯,双手握住他手腕,一如既往的温柔,“我知道你们都有苦衷,只要告诉我是谁叫你这样做的,我便既往不咎。”

“少爷!”

卫诚皱眉,少爷哪哪都好,就是太过善良,此事那位和少爷的母亲也提到过好多次,太善良的人可能最后会因为他的善良害了自己!

景明执意,让卫诚按下不表,耐心地等那下人老实交代。

“我,我也不知道,有个孩子找到我,跟我说只要您出门,就去陆家北边的海棠树旁放一个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