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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极其狭窄。

男人压住他时, 大半的身影挡住灯光,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周宜宁粉嫩的耳畔。

湿热的触感,勾得她心口都在发痒。

“脱”这个动词, 男人本就低沉是声线喑哑至极,就跟开了无限循环模式一样,在她耳垂畔低语。

她的手还被男人扣住,往下慢慢牵引。

四目在昏暗的半空中交汇,那双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蛊惑力太强, 周宜宁觉得自己的大脑越来越迷蒙。

连自己的动作都控制不住, 指尖沿衬衫向下, 似有一团火在炙烤着。

直到触及一股冰凉, 她才堪堪收回纷乱的思绪。

意识到是什么,所有压制的气血顷刻向上翻涌, 缠绕她所有的感知。

“……别——”周宜宁的脸蛋几乎红透,挣扎着想收回手指。

“不是你要看么?”裴京闻靠着她, 唇角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尾音故意上扬了些:“难道要我脱给你看?”

同样的意思,被他用不同的话说出来,怎么听都带有几分调笑和暧昧。

说话的时候,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扯了扯本就摇摇欲坠的衣领, 露出本就半遮不遮的锁骨。

说话的时候, 他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光影笼罩下, 说不出的性感。

第一颗扣子很快解开。

在他的指尖往第二颗扣子时。

周宜宁后知后觉反应回来他在做什么, 耳根倏地发热,下意识要推开他。

只是余光透过松散的衬衫衣摆, 瞥见那道浅浅的疤痕时,动作硬生生止住。

这道疤从左下角到右上角由浅入深,泛着深浅不一的暗红色,似乎是某种尖锐利器留下的,细看疤口,还有几个针脚。

因为他皮肤天生冷白,所以很久之前留的痕迹,到现在也非常清晰。

很难想象,当初留下这道疤,他得有多疼。

这个念头在脑海一出,周宜宁的呼吸不禁放慢速度,难言的刺痛在心口蔓延开来。

紧张瞬间取代了所有的羞赧,她动了动唇角,鼓起勇气问道:“你这道疤,是怎么留的?”

几个字,似乎用尽了她的力气。

说到最后,周宜宁感觉自己尽力克制的担心,几乎要冲破胸腔,缠得她呼吸不过来。

一秒,两秒。

似乎过去很久,又似乎很短暂,只有呼吸一下一下交织更替的声音。

空气都变得凝滞

听觉里,仍旧没有熟悉的声线落下。

周宜宁放慢的呼吸又变得沉重起来,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泄了很多。

一个猜测在脑畔形成。

看样子,对裴京闻来说,这道疤的意义应该非比寻常。

或许,他并不愿意她知道。

当然每个人都有秘密,即使他们的关系很亲近。

周宜宁不觉得自己是个不懂得保持分寸和距离的人,所以她对裴京闻的很多事并不强求。

可她的理智在这时就跟魔怔了一样,怎么也没办法保持冷静。

内心对知道这道疤来由的渴望强烈到极致,周宜宁顾不得其他,视线紧紧盯着右腰的位置:“能告诉我吗?”

许是她神色里的担忧和执着太明显,到嘴边的卖惨生生止住,男人抬手勾住她的腰肢,低声说,“打架没注意到,被捅了一刀。”

“都是好几年前了。”

眼见她眼尾克制不住泛红,裴京闻向来舍不得看她难过,环拥的手臂又加重了力道。

“放心,和你没关系。”

见她清俪的杏眸覆了层雾霭,男人温热的指腹搭过去,轻轻擦过她的眼尾:“别担心了,嗯?”

这句安慰的话,落进周宜宁的耳畔,很莫名的,带给她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

理智告诉她,能圆了她年少的梦想和裴京闻拥有合法关系,就是她最大的幸运,不该奢求太多,但遇到这个人,她总没办法完全保持冷静。

甚至非常贪心,总想和他产生再多一点的交集。

印象中,她从没见过裴京闻和别人打架,所以这道疤……她垂在袖子里的手指入肉更深了些。

他打架的理由会有许多种,但她凌乱的脑袋里就是被矫情塞满,总忍不住去想他打架,会不会和女孩子有关。

毕竟分别这七年,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可话又说回来,当初是她先推开他的,她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因为他的过往里没有自己而难过呢?

这样的念头一旦生出,就像生命力极强是藤蔓,用全身细小的刺,密密麻麻缠绕住心口。

那种沉闷的疼痛钝得厉害,让她几乎在短时间内没办法呼吸。

说到底,她不应该情绪内耗,可她就像个没出息的胆小鬼,问题一旦和缺失的那七年有关所有的勇气都泄了气,组织好的话也问不出口。

裴京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自然能看到她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低落。

可这姑娘性子太倔强,很多时候他越问,愣是躲得越厉害。

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大概能根据一些话猜出她转变的原因。

他垂眸,敛了眼底的晦暗,抬手将她抱坐起来,捉住她的手骨往右腰的位置。

周宜宁没来得及抗拒,指尖被他牵着撩起他衬衫的衣角,触碰到凹凸不平的肌肤。

针脚和刀口的位置,都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一些。

心尖的那点钝痛更明显,周宜宁轻声问,“还疼吗?”

声线很轻。

只有她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保持平静,不让酸涩涌向眼眶。

“终于知道心疼我了?”男人不由分说把她搂进怀里,语调有些低哑,湿热的气息扫过他的耳廓:“你再摸会儿,就不疼了。”

每个字都带着不正经,膝盖故意抵靠她的衣摆。

空间变得更狭小。

尤其是触及“摸”这个动词,不知是不是他的语调太低磁,音尾都沾染了撩意。

周宜宁很没出息地红了耳根,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总算平复了些。

“……什么啊,”周宜宁想往后缩,可惜挣不开腰间横亘的力道,只能忍着心间的波澜瞪他,“哪有……”

到嘴边的“摸”,她实在没有他那么厚的脸皮说出口,而她又没法忽视这人的恶劣,只能硬着头皮说:“哪有那样止疼的啊。”

说到最后,她脑袋垂落得越来越低,脖颈都染了绯红。

哪知,男人脸部加红心跳不加速,一本正经诱哄道:“科学证明,按摩可以缓解知觉的痛感。”

周宜宁:“……?”

……这话是哪门子的科学啊。

见她明显不信,裴京闻的薄唇渐渐往下移,最终贴在她的耳根处,眸色认真:“我是医生,还能骗你吗?”

被他欺负一通后,周宜宁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背对着他捂住泛酸的手腕,心间除了难言的羞赧,还有气闷。

她就不该信这人的鬼话。

更不该对这混蛋产生同情心。

怎么每次都容易对他心软,手骨好半晌恢复不过来。

“你再往那边睡,就要掉下去了,”他从后面拦腰将人抱住,闷声一笑,“生气了?”

他这有点哑的低沉音色,刚才被他压住可劲儿欺负的画面,又在眼前上演。

周宜宁不想理他。

他倒也不在意,状似好心建议:“那要不要我,帮你摸回来?”

见他真有考虑,周宜宁实在接受不了他这么……流氓的话,脸色微红拒绝:“不要!”

他眉眼微挑,不置可否。

床头那盏阅读灯,在他的发顶笼了层微光,落进那双低醇的眸色里,变成了温柔。

他牵起的唇角带了些痞,还有了些痞,还有几分恶劣,“为什么不要?”

说话的时候,他刻意往前靠了靠。

男人的气息太有侵略性,强势扰乱她为数不多的理智,让她实在说不出口那些控诉。

“不说话?”他放慢语调,大腿往前,“那就是要了。”

铺天盖地的气息从身后袭来,周宜宁的心跳速度极快,怦怦要冲出胸口。

顾不得那些话有多不堪入耳,她咬着唇:“你说好只碰那,没说其他地方……”

越到后面越说不下去。

裴京闻从那双澄净的眸子里,读出了“你好无耻”四个字。

行吧。

在她这,自己的确很无耻。

“那你说说,其他地方是哪儿啊?”他不以为耻,笑意更加懒痞。

他能神态自若问出口,周宜宁都没耳朵往下听。

知道再说下去,场面一会儿又得被这个人搞得没法收场,索性找了个借口:“……我困了。”

可能这段时间太累,即使他的手不安分,周宜宁闭上眼,思绪被困顿席卷,倒也能做到忽略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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