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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集体舞蹈,所以又称火群舞。

夜幕下,火星从四周搭好的铁丝网降落,舞者悬在半空翩翩起舞,就像浴火重生的凤凰。

如果没有毅力,身段不够轻盈,学起来会非常困难。

不过周宜宁既然打定主意,她就务必坚持到底。

从入门到能悬在半空起舞,少说也要半个月的时间。

周宜宁从没喊过苦喊过累。

甚至在晚上回到住处,脱掉训练服,肩背柔嫩的皮肤被磨得又肿又红,看得许溪都忍不住心疼,她自己还能笑着说没关系。

为了这场盛大的祈福仪式,她必须全身心投入。

在此期间,裴京闻带领的京大附医团队,也成功和戴尔森教授实验室达成共识。

双方的观点有很多相似之处。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推论和实验证明,京大附医的成果是真实有效的。

现在就是将这种方式,与医学实践相结合。

两人的联系,也就仅靠晚上的视频通话,有时候刚开了话头,那端就传来呼唤裴京闻的声音。

这种不舍的情绪,一直缭绕在周宜宁的心尖。只是为了不让许溪担心,她让自己沉浸在更高效率的训练当中。

一次次的摔倒,一次次的咬牙站起。

连自诩吃苦无数的姚师傅,见了都忍不住心软。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长达一个月的练习,周宜宁已经能适应火星满天的温度。

最后一步,就是她学会在半空中起舞。

这对舞蹈基础非常薄弱的她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知道她为近期被身体的柔韧性苦恼,裴舒语神秘兮兮给

她定了张回京北的机票。

虽不明所以,周宜宁还是踏上了归途。

到了京兴机场,远远看见身穿吊带长裙的裴舒语摘掉墨镜,热情朝她挥手。

“你怎么亲自来啦?”生怕她被狗仔尾随,周宜宁赶忙拽着她上了车。

“当然是受人之托了,你要出去散散心呀,”裴舒语看向她,一本正经说:“宁宝,你老公明天要上宾西大学的发言席,他说他紧张。”

“你老公”三个字,就跟自带钩子般,撩得她心慌意乱。

“怎么回事?”周宜宁忍不住紧张,一脸关切问。

“他们那个项目获奖了,宾西大学邀请他做报告呢,”裴舒语朝她眨眨眼,“你要不去安慰安慰他?”

说裴京闻紧张,周宜宁觉得可信度为零。

不过这些日子没见,她的确很想他。

“可是……”周宜宁还在迟疑。

“别可是啦,”裴舒语连私人飞机都安排好了:“说走就走好吗?想他的话就当给他惊喜了。”

完全没有犹豫的时间,周宜宁做了二十五年来最勇敢的一件事。

远赴大洋彼岸。

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她怀揣着忐忑和期待,和裴舒语一起离开了从小到大生存的故土。

“我们这算什么?千里寻夫吗?”裴舒语还有心情开玩笑。”

得知江言霁在费城出差,周宜宁毫不留情戳穿:“你这是去找江总吧?”

裴舒语心虚,朝她讨好笑道:“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宁宁,求你啦,陪我一起。”

能有和裴京闻见一面的机会,周宜宁本就拒绝不了。

何况是裴舒语的恳求,她自然会应下。

因为是裴家的私人飞机,自由度极高,还有柔软的床铺可以休息。

本以为新奇的体验,她多少会激动的睡不着,没想到这段时间太累,整个人沾了柔软的被子,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一觉起来,距离目的地还有两个小时。

只要想到许久没见的那个人,周宜宁胸腔里的心跳就要破土而出。

她穿了件红色旗袍,搭配新中式的妆容,勾勒玲珑有致的柔美线条,乌侬的发柔顺散在身后。

到了机场,司机等候多时。

周宜宁这才知道,恒盛在费城也拥有非常客观的产业。

这一刻,她切身实际感受到了裴家的财富地位。

“张叔,去宾西大学。”

裴舒语报了地址后,紧张得坐立难安,一直在检查自己的妆容和服饰是否得当。

“舒舒你很美的,”周宜宁一脸诚恳宽慰她:“相信自己。”

被美女夸,裴舒语心间莫名变得踏实。

“冲你这句话,我还不信本小姐的美貌打动不了他,”裴舒语撩了撩长发,笑容格外甜美,“一会儿我先带你去找你老公。”

知道裴舒语小时候在费城待过一段时间,对宾西大学的路况肯定比她更熟悉,周宜宁并没拒绝她的话。

和东方风格完全不一样,透过车窗,视线满是欧式古典风的建筑。

可惜她满心满眼都是裴京闻。

根本没有时间过多欣赏。

到了礼堂,她两典型东方美人的皮相,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耳畔多是“beautiful”“fairy”这类的感慨。

进了看台,周宜宁找了个不显眼的空位。

只是在一众白皮黄发的人群里,她再低调也显得很显眼。

就在她略显局促时,从前往后的氛围倏地安静下来。

男人一身定制黑色西装,高大的身形堪称天生的衣架子,仅站那,就能吸引一众审美不同的白皮女孩们看过去。

因为他是医学院唯一一位优秀毕业生,还是华人的身份。

这座学府里,没几个不认识他的。

毕业一年,他又带着中国的科研团队,和戴尔森教授实验室,针对骨科最难攻克的肿瘤,取得了重大的突破。

对其他人来说,裴京闻就像上帝的宠儿。

今天他能来作报告,可以说座无虚席。

就像有心理感应,他在发言席站定,不经意的抬眼,视线穿过茫茫人海,正撞上周宜宁的身影。

一眼万年。

胸腔里,耳畔边。

只剩下心脏挣脱所有桎梏的声音。

像夜幕里盛大的烟花。

久久不能平息。

她知道,距离是远,但他看到她了。

必定也认出她了。

一秒,两秒。

不知定格多久,他率先移开视线。

打开屏幕,低而磁的熟悉腔调,流利的英文侃侃而谈。

他的汇报言简意赅,从各个角度讲述了本次科研成功得以成功的原因。

态度谦虚,赢得了在坐不少人的好感。

这段话也被人录成视频,上传到网上。

汇报还没结束,点赞和转发量就高得出奇。

说不出来的紧张,她的眼中仿佛只有发言席的那个人,周宜宁捏住手机的动作收紧。

不知过去多久。

她想等人潮散去再去找他。

等她反应过来,裴京闻早已不见了人影。

再待下去也没了意义,礼堂太过吵嚷,周宜宁索性起身,想去外面给他打电话。

哪知刚到楼梯拐角,手腕就被人紧紧攥住。

本能想挣扎,清冽的木质香调包裹住鼻尖。

心间很没出息的发软。

逼仄的空间里,男人从背后抵进,一手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头顶,另一手握住她的腰肢。

滚烫的薄唇,密密麻麻落在她的脖颈和耳廓。

明明很正常的亲吻,周宜宁却没出息四肢瘫软,险些要支撑不住。

而男人不满于此。

察觉到他的手越来越不老实,周宜宁轻声恳求,“别……”

“别怕,没有人会来,”他一字一句,声线哑得厉害,“你知道刚刚在台上,我满脑子想的是什么吗?”

“……”

意识越来越混乱,周宜宁想回答,其实不是很想知道。

可惜声线不稳,裴京闻又坏又混的话,强势分开她的长发,落进她的耳畔:“我在想,你今天这么美,如果哭了,是不是更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