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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打!”

“不许打不许打不许打!”

少年凶巴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喊他来跟我陪他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要我陪吗?”

沈却虽然喊得凶,其实声音软乎乎的,听起来没?有真生?气的样子, 像是一只需要挠挠头摸摸肚的猫, 仗着气势来唬人。

顾听:“……”

说的好有道理, 她?竟然无法反驳。

“这不是要证明我不偏心,公平公正一视同仁么。”顾听说,“我哪里偏心了?”

沈却气到失笑, “明明就有。”

有归有, 这种事情强调一次就可以了,要是一直拿出来说顾女士也会头疼, 所?以沈却见好就收。

他嘀嘀咕咕了几句后,将话题转移到别的方面去, “对了, 姜且下个?月要开演唱会了。”

“管家?爷爷说他这几天很忙, 经常不见人,连休息的功夫都没?有。”

说着说着沈却忽然一顿。

连-休-息-的-功-夫-都-没?-有?

“……”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确需要睡个?好觉。

少年眉眼微垂,先把自己说愧疚了。

既然这样,他陪他哥一晚也不是不可以。

“好吧,我妥协了。”很快, 沈却就给自己做好了疏导工作。这次他都不用顾听劝他,反倒是自己想明白了,“让他好好休息一晚。”

顾听略感讶异:“你……想好了?”

不需要她?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地去哄小?孩?

沈却:“嗯。”

沈却:“顾女士你也要注意身体, 好好休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不打扰您休息。”

他劝诫顾听注意休息,理解了姜且百般劳累, 却对自己即将比赛的事只字不提。

他好似在?想:他们已经很忙了,我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

习惯了刺头模样的沈却,突然一副小?天使的模样,顾听反而不习惯了。

顾听:“那晚安,再见?”她?试探着开口。

没?想到小?天使·却非常爽快的道声晚安后,挂掉了电话。

“……”顾听十分不习惯。

她?坐在?床头拿着手机发呆,在?想要不要给小?且也打一个?的时候,浴室的门‘啪嗒’一声开了。

她?抬眼望去,沈随安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视线相撞,好似突然都回忆起刚才那股暧昧的气氛来。

“咳。”沈随安握拳咳嗽了一声,率先移开视线,“我洗好了。”

顾听点点头:“换我去洗。”

原本她?是洗了澡的,但刚才因为某些?原因她?也出了一身汗。

沈随安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

一小?时后,房间内部?残留的灯被人暗灭,窗户紧闭,隔绝了窗外传来的车流声,好似一切都回归寂静。

顾听平躺在?床上?,目光直定?定?地看向天花板。

身旁传来的浅浅呼吸声搅得她?根本睡不着觉,哪怕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在?一张床上?睡觉,可她?莫名觉得他们俩之?间的氛围好像又回到过去。

双方都有些?拘谨。

连她?也不例外!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顾听在?心里默默叨叨着。

虽然刚才聊开了部?分事情,但他俩的心还?是相距较远,没?有彼此贴近,没?有真正的敞开心扉,让对方加入。

习惯了太久的一个?人生?活,期间突然加入一个?人,要一起生?活互为依赖,这种关系谁都会不适应。

她?亦如此,沈随安自然也不例外。

沉默许久,顾听决定?主动开口,打破这股氛围:“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关于你的家?庭。”

话题一打开,后边的事聊起来便顺理成章许多。

沈随安懒懒搭腔:“我的家?庭?”他原本也是平躺着,可这种姿势对他来说太拘的慌,只好侧了个?身面向顾听,盯着她?的侧脸,“似乎没?什么好说的。”

顾听:“为什么?”

沈随安回答的随意:“因为都死了。”

他说得轻松,丝毫不避讳话语当中的某些?字眼,若是换做旁人来说,一定?会说的小?心小?心再小?心,但沈随安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他表现的很不在?意。

顾听看他一眼,明明没?有说话,可对方似乎从?她?的脸上?看出了她?藏于眼内的关心,于是撑着手掌轻轻一笑,“不用在?意,我没?事。”

他强调道:“我是真的不在?意。”

顾听:“欲盖弥彰的人才会反复强调。”

沈随安看着她?,随后松散一笑,“没?骗你。”他调整了下姿势,试图让枕着自己手的脑袋舒服一点,“其实这些?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你问小?且和小?却,他们也会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顾听欲言又止。

【去问小且和小却?这不是戳他俩伤心事么?】

她?现在?好不容易将两只崽崽的心理健康扭转过来,她?实在?是不想再瞧见,他俩过去那副病恹恹快要死的模样。

室内一片昏暗,窗帘半拉,隐隐约约可以透过缝隙看见窗外的风景。

沈随安枕着一只手,侧对着顾听,双眼安静地望向顾听。

黑眸里几乎没?什么情绪,什么都是淡淡,却让人感受到片刻的宁静。

他偶尔露出的一瞬脆弱,好像只会在?此时此刻真情流露。

“我母亲死的早……”隔了很久,他才开始说话,“父亲也在?我二十岁那年去世,后来我与我哥相依为命。”

“我没?见过我爷爷奶奶,他们在?我哥出生?之?前?就去世了,相比其他人家?,我们这一脉人口少的可怜。”

“父亲没?有兄弟姐妹,爷爷更是一脉单传,再往上?有多少人我也记不清了。”

说这些?话时他的情绪始终波幅不大,平静的仿佛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原本以为我们这一辈怎么着都留了两个?人,没?想到大哥没?多久也死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沈随安忽然道:“小?且和小?却不是我的孩子。”

顾听点头:“我知道,我听管家?说起过。”

“嗯。”男人应了一声,寻常凌冽的眉眼在?此刻,倒显得不那么凉薄了,“他们是我大哥的孩子。”

“我大哥……”沈随安顿了顿,微仰起脸,想要给顾听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斟酌良久才郑重道,“他在?感情方面……很不好。”

出于自身性格本就不是常规意义上?说的好孩子,所?以沈随安从?来不会遵循长幼礼法,因为对方是自己兄长就偏私。

孰对孰错,他分得清。

沈随铭错了就是错了,如果?他再为他遮掩,才是助长这种不良行为的风气。

当然,换做面对小?且小?却,他会直白的为他们二人讲述他们父亲的错误,但顾忌到顾听,沈随安收敛了脾性,只用了‘不好’二字形容。

“有时候我也在?怀疑我是不是天煞孤星,亲人都被我克死了。”

灯线昏暗,磨灭了男人脸上?的轮廓,顾听侧眸瞥向他,看不出他脸上?一丝一毫露出来的情绪,连带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起伏。

顾听听他说的坦然,但短短几句就是他的一生?。

【说的轻松,但实际上?用了多长时间走?出来,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随安眉梢一挑,没?说话。

顾听忽然也翻了个?身,她?很想看清对方的脸,看清对方的神情,可惜灯光太暗,她?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轮廓。

她?抿了下唇瓣,抬手想要搭在?他的肩膀上?,却在?落手时一顿,轻轻柔柔地落在?对方的脸颊边。

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顾听指尖下意识一颤,“放心。”

她?慢吞吞开口:“我不会被你克死的。”

沈随安踌躇了一秒,才不确定?道:“太太的意思……是要陪我一辈子吗?”

【难道不是吗?】

顾听望向他:“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她?是一个?守信的人,既然说到了就会做到。从?她?做出那个?选择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世界,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沈随安在?黑暗中看了她?半晌,好半天才低低道:“嗯,说好了。”

“一辈子。”

……

京都某家?别墅小?区里。

顾从?南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房间内,坐在?柔软舒服的大床上?,正对着月光。

他双腿盘起,双手懒懒散散往后一搭,撑着床面。

“从?南,你说我该相信她?吗?”

大脑里好似有另一个?人活动的轨迹,替他做着决定?。

——“你在?问我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顾从?南垂眸:“我不知道。”

“我很想相信她?。”

在?她?说出那句话后,在?她?说‘来见我吧’,他想相信她?话的念头达到了顶峰,顾从?南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被她?一叫,轻轻一招手,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一般,过去找她?,去见她?。

那样……也太没?出息了吧。

顾从?南半垂着头,有些?提不起精神的在?想。

不如说,无论?顾听说什么话,他都会相信。

少年一向孤寂的黑眸在?此刻也一如既往,黑沉沉的,将所?有的少年心事全部?藏在?眼底。

——“那你想去见她?吗?”

身体内的另一半魂魄在?向他提问。

顾从?南没?有说话,视线透过窗外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眼前?好似飘过了一幕幕景象。

从?他有记忆起,他那位自诩讨厌的姐姐便以一种不可抗拒,他或许想或许不想的方式,留在?他的记忆。

于是他们彼此陪伴了这么多年。

哪怕互相讨厌。

顾从?南:“我想。”

他想去见她?。

——“那就去见她?吧。”

“但现在?不行,”顾从?南慢慢摇头,“我答应了一个?人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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