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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竞的影响下,韦嘉易也越来越恋家了,下午三点半的飞机,十二点才起床开始收拾行李。

赵竞在客厅开会,观察韦嘉易穿着睡衣在家里慢吞吞地走来走去。

可能有点分离焦虑,韦嘉易糊里糊涂地拖延了二十分钟,一共只往行李箱扔了五件东西。其中还有一件外套是本来就在行李箱里放着,被他拿出来又放回去的。

赵竞看不下去,戴着耳机走过去,挨着韦嘉易,帮了他许多忙。韦嘉易显然很感动,不过更多是懂事,担心影响赵竞工作,坚决地拉他回沙发坐下,让他好好开会,而后勤快起来,很快自己把行李收拾完了。

韦嘉易这次出差,又要离开一整周。赵竞已经检查过他的新行程单,确实像他说的一样,新接的工作变少了,也降低了出差的频率,且一次不再离开得那么久。

不过这周将会跨过他们婚后的一个公历年,不能一起过,赵竞依旧不是很满意,虽然因为本身性格较内敛,也体谅韦嘉易的工作,从未流露出太多情绪,只是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淡淡提起了三五次。

倒是韦嘉易自己很敏感,意识到这样接工作不对,他牵紧赵竞的手,柔声解释:“这真的是很早前就定的工作,跨年活动一直很多的。”

“我明年就不接了,以后都陪你跨年,”又凑过来亲赵竞,“不要再板着脸了。”

赵竞当然知道韦嘉易心里也不想离开,否则昨晚不会无节制地索求,大度地说“嗯”,又用没有隔阂的拥抱安抚了他。

送完韦嘉易,赵竞回到公司。

反垄断的具体整改计划已提交,各项公关也卓有成效。赵竞先会见了监管机构的高级官员,吃过晚饭后,又约了自己婚内协议律师确认草案。

律师的草案没什么缺漏,唯一其中有关分红注入信托基金的条例,并未规定得特别明确,因此赵竞提了几点意见,令律师尽快改成,发给另一位律师。

等到律师离开,吴秘书敲门进来,带给赵竞一个消息:他所资助建造的布德鲁斯岛的城市纪念馆,一周后将进行奠基。当地的市政部门发信来询问赵竞,是否愿意前去参加奠基仪式。

若是其他仪式,赵竞一惯敬谢不敏。但他对布德鲁斯岛有不同的感情,他在那里的海岸边死里逃生,第一次亲身参与了挖掘和救援,见证太多他从前没有切实体悟的苦痛与新生,也和韦嘉易在那里定情。

因此,经过各方协调后,赵竞空出两天半的日程,打算前往布德鲁斯岛,也发消息告知了一到工作地点就跑去和朋友聚餐的韦嘉易,问他想不想一起去,赵竞知道他那两天休息。顺便也让韦嘉易少喝几杯,因为赵竞不在,没人能够照顾他。

韦嘉易出差的前三天,是为一个品牌拍摄跨年庆典。现场同行好友云集,见证他买情侣戒指的骆鸣几人也在城里,落地一放下行李,韦嘉易就被打电话催着出去喝酒。

主编确实信守承诺,没有向其他人透露赵竞的身份。因为韦嘉易来到餐厅,推开包厢的门没走两步,一个已经喝多了的朋友站起来,大声说:“最懂去哪包养肌肉帅哥的人终于来了!”

这位就是问韦嘉易有没有工友推荐的朋友,名叫孟诩,是名时尚博主,性格奔放。韦嘉易头皮一麻,忆起那天主编见到赵竞之后,突然吓得变调的声音,觉得在任凭谣言乱舞,和替赵竞正名之间,他已经失去了果断选择的能力。

他正站在门口,孟诩迅速站起来,热情地将他搂了进去。

坐下之后,众人细细盘问韦嘉易和男朋友的恋爱过程,索要赵竞的正面照片。韦嘉易戒指是戴在中指,但依旧心虚,在场人多口杂,他含糊其辞,用“他不上照,所以不太喜欢拍照”,“下次拍到了再发给大家”,糊弄了朋友们,孟诩又开始吵着要韦嘉易帮他做介绍帅哥。

韦嘉易只能闷头喝酒,等到宵夜散场,回到酒店,他已经很头晕,勉强地洗了个澡,才想起看手机,发现赵竞三个多小时前就叮嘱他不要喝多,两小时前到了家。

韦嘉易倒在床里,给赵竞打字,认真按了几个按键,都没法把想按的字按出来,只能给赵竞发语音,说:“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庭隐私我才多喝了几杯。”

时间已经十二点半,发完之后韦嘉易要关灯睡觉,但是手机一震一震,停不下来。他疑惑地看了一会儿,他忽然发现是赵竞打来的电话,就接了。

他接起来,听赵竞叫他的名字,他老实地答应了,同时想玩玩手机里的小游戏,却发现林律师给他发了草案的文件,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打电话。

“林律师问我什么时候有空打电话,”韦嘉易对赵竞说,“我现在有空。”

“你现在没空。”赵竞在那头纠正韦嘉易。

韦嘉易就有点不高兴了:“我有啊。”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赵竞笑话他,“喝这么多看得懂法律文件吗?”

韦嘉易虽然是学摄影的,也不是没辅修过其他学科,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文化水平会被赵竞看轻,这就闷声不吭开始阅读。不过文件本来就密密麻麻,还是手机屏幕显示,而且房间里的灯光不太明亮,有点催眠,韦嘉易只随便拉了拉,仔细翻看了半页,觉得有点困了,也没看懂。

正好听到赵竞还在叫自己名字,韦嘉易打起精神,边读边问:“这部分信托基金是什么意思,给家族的后代吗?”

“但是我好像不能生孩子。”他回忆自己学过的知识,觉得有点纳闷。

“你还是别折磨自己了,”赵竞在那头都嘲笑他,带着强烈的瞧不起,“明天再说吧。”

韦嘉易反对:“不要。”

“那你要什么?”赵竞问他。韦嘉易不说话,认真地念出文字。听了几秒,赵竞说“别念了”,告诉他:“这部分信托基金是用我的个人财产和股票分红为你建立的,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声音很低,听上去简直有点无奈。

韦嘉易抱着手机,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有些理解过来,就说:“我不要这个,删掉好了。”

赵竞沉默了,韦嘉易想想,应该是时间太晚,他困得睡着了。

韦嘉易也准备睡,安静闭起了眼睛,马上也要睡着的时候,赵竞的声音好像又说话了:“算了,律师拟完婚内之后你回来直接签了吧。”

他们竟然还在通话。韦嘉易担心一直连着线,早上起来手机会没电,到时影响工作,赶紧伸手把电话挂了。

清晨六点半,宿醉早起,头疼欲裂,韦嘉易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记起昨晚似乎和赵竞打了个电话。

看了看通话记录,是真的,记忆渐渐回到脑中。他好像一直没理赵竞在自说自话,还先把电话挂断,有点心虚地打开聊天窗口,最后一条是赵竞发给他的,在通话结束后。

赵竞也没说他酒鬼也没说他是笨蛋,只是发了一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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