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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这样,爱了便要全身心投入,从来不怕对方接不住而导致自己粉身碎骨。

若是他发现对方才是爱的更多的那一方,便会因为莫名的心理而恼羞成怒。

没有人能受得住这种被坚定选择的爱意,哪怕是魔尊也不例外。

龙隐于是忍无可忍地,一手按着怀中人的脊椎,抬头吻在锁骨上一路往下,另一只手则攥着那朵刚刚被他亲到精疲力竭的花,用凤清韵自己的花蕊蹭过凤清韵身上的一寸寸肌肤。

凤清韵被他磨得蓦然颤抖起来,挂着泪珠摇摇欲坠,坐也不敢坐下去,腰就那么僵在半空中。

“雷声大雨点小,忙活半天都不敢全部坐下去。”龙隐攥着他的花瓣嘲笑道,“这就是你偏要强求的决心吗,凤宫主?”

凤清韵咬着下唇不说话。

龙隐于是松开他的腰向下,隔着布料按在他的大腿:“还是让本座来教教你,如何才是强求吧。”

言罢,他掐着凤清韵的大腿蓦然翻身。

凤清韵小声呜咽,侧脸下意识想去咬被子,却被人掐着下巴强迫转过来,只能微微张着嘴,连舌尖都收不回去。

下一刻,那人蓦然吻了上来,卷着他的舌尖将他再一次陷入了浪潮之中。

……

第二日一早,整个小魔域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凤清韵随手挽了头发,拿出麟霜剑坐在床边,低头打量着剑身。

可这次任他如何擦拭,麟霜剑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凤清韵蹙眉把剑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刚挽好的头发被剑风带的又落下了几缕。

那几缕发丝配上他穿得服服帖帖的衣服,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韵味,就好似哪怕深墙厚篱也遮不住被露水滋润过的满园春色一样。

龙隐看到这一幕,实在没忍住手欠,走上前接过凤清韵手中的麟霜剑,用剑柄挑起那人的下巴亲了一口后,才道:“明镜台今日便该苏醒了,你想知道的答案可能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言罢他轻轻弹了弹剑身,那动作实在熟稔,并不像经年不握剑的样子。

凤清韵并不言语,只不过他直到这时才蓦然想起来到——自己飞升渡劫当日,似乎就是被这人用剑一剑败于天门外的。

虽然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虽然似乎是他误解了龙隐的意思于是拔剑便砍……

虽然有无数个解释,但抛除一切仅看结果,这人确实在那么多人面前落了他面子,还胜了他,怎么看怎么欠揍。

当然,凤清韵是绝对不会承认他看龙隐不顺眼是因为这人昨晚拿着血契强压他企图双管齐下地干点什么,最终还成功了,导致他几十朵花都蔫得不能再蔫,一副被掏空一样的状态。

他面上只是以一种平静的眼神看了龙隐三秒,直把人看得毛骨悚然,以为他要杀夫证道时才蓦然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用剑的?”

龙隐见他并非要秋后算账,于是暗暗松了口气,随即挑了挑眉道:“都说了龙神无所不能,本座会练剑很稀奇吗?”

凤清韵没接话,只是再次把头发挽了上去,抬手从他手中夺过麟霜剑,随即用脚尖点了点龙隐快压到他身上的大腿:“起来,比一场。”

龙隐闻言一顿,再一次挑了挑眉后,握着他光裸的脚踝蓦然一拉,凤清韵早有防备,于是一脚踹开他的手,反手便砍。

龙隐随手将魔气凝结为剑,蓦然挡在身前,瞬间便发出了金属相交的嗡鸣声。

两人瞬间便在殿内交手了几十个来回,电光石火之间,几乎招招致命,谁也没有留手。

但眼下三百年过去,单以剑术而论,凤清韵早已不是那个刚刚跻身渡劫,连剑神之境都是堪堪突破的剑修了。

许是前世被一剑败于天门外的耻辱,当然也可能是近在咫尺,昨天晚上被人弄哭的耻辱支撑着他,凤清韵心头那股一雪前耻的愿望一时间浓烈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两相加持之下,他的剑气竟越发凌厉起来,锋芒毕露间,几招之下,龙隐竟见了下风。

高手过招,瞬息之间便可决定成败。

仅这一瞬间的下风便让凤清韵裸着足一脚踩在了龙隐的手腕上,而后一剑斩断了对方用魔气汇成的剑,随即难得矜傲地抬了抬下巴宣布道:“你输了。”

大部分剑修握剑与不握剑时几乎是一种模样,即满脑子剑法剑术,一副剑痴到物我两忘恨不得和剑过完下半辈子的模样。

可凤清韵持剑与不持剑时简直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采。

他不握剑时给人的印象如朗月入怀,眉眼之间温和的笑意更是让人如坐春风。

可一旦振袖持剑,那副英姿勃发、熠熠生辉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了心痒。

按照常理来说,凤清韵眼下这便算是雪洗了曾经的耻辱,无论是败于剑下还是败于床榻之间的“仇恨”,此刻都该一笔勾销了。

可惜此刻正被他踩在脚下的手下败将实在不是什么乖乖认输的正人君子。

龙隐在剑术上虽比不过凤清韵,可上万年的修为以及不当人的经验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于是一笑,没等凤清韵想明白那笑中的深意,下一刻那人抬手便握住了他的脚踝,随即稍微一用力,魔息顺着凤清韵的小腿便一路向上攀去。

“——?!”

此招其实早在魔泉时便用过了,眼下再用可以说没什么新意。

可谁让它确实好用呢,简直堪称屡试不爽,凤清韵便再次猝不及防被人偷袭到了床上,微微睁大的眼睛中写满了愕然。

“谁输了?嗯?”龙隐顺着布料进去,仗着凤清韵没穿里衣,掐着那白皙滑腻的腿肉便调侃道,“看起来是凤宫主输了吧?”

“……比剑便是比剑!”凤清韵回过神后忍无可忍地破口大骂起来,“肆意动用魔息,你这卑鄙小人……简直就是胜之不武!”

“本座又没答应和你纯粹比剑,仅答应了比试而已。”龙隐摸着摸着就不老实了,顺着大腿一路往上,“至于卑鄙小人……本座不是什么正道的正人君子,卑鄙一点又如何?再说了,是凤宫主自废武功甘居人下,这应该不能怪我吧?”

这人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正人君子,眼下说改口便改口,扯胡话哄人都不用打草稿。

凤清韵被他摸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刚想骂他点什么,两人却在此刻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同时看向殿外。

门外随即响起了一道声音:“镜魔明镜台,特来拜见二位。”

凤清韵当即一脚踹开身上人,堪称慌忙地掐了决收拾好仪容,这才来得及瞪了旁边笑着的人一眼,而后扭头清了清嗓子道:“请进。”

话音刚落,明镜台,或者说心魔抱着一个裹着狐裘的人走了进来。

他怀中那人看起来轻飘飘得像是一捧羽毛,又像是一捧雪,从狐裘间露出的面色苍白得好似比狐裘之间的绒毛都还要白上三分。

那心魔修成的魔皇抱着人轻轻鞠了一躬:“拜见陛下,拜见殿下。”

龙隐点完头后,他才起身抬了一下指尖,一张虎皮交凤椅紧跟着便出现在了他手边。

心魔轻轻俯身,像是捧着一汪锁雪般将怀中人放了上去,又把狐裘细细地铺在那人身上。

直到这一刻,凤清韵才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脸——那果然是一张和心魔一模一样的容颜。

可明明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不过这些事都是次要的,看到那镜魔本身的一瞬间,凤清韵蓦然便明白了龙隐的意思——这个人,或者说这个镜魔竟然没有任何修为。

别说魔皇了,他连魔王的修为都没有,怪不得龙隐信誓旦旦的说,从始至终,此方小魔域的魔皇便只有那心魔一人。

可……若是心魔当真那么强大,足以越俎代庖,那便直接把本体囚禁起来不就好了,何必让他出来抛头露面,还如此谨慎小心地对他呢?

没等凤清韵想明白,那面色苍白的镜魔便抱歉似的笑了一下:“二位远道而来,恕在下有失远迎。”

说完他便咳嗽了两下,龙隐对这种寒暄无动于衷,也对他的身体状况无动于衷,直截了当道:“此处遗迹之事,他说你有眉目,果真吗?”

“以我眼下的身体状况……其实并不能提供太多的有用信息。”明镜台虚弱道,“不过……我确实看到了,此处城池,也就是那个遗迹未来显现后的一隅。”

他说一句话似乎耗费了无数多的力气,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此处遗迹应该便是传说中除四象外第五象,麒麟死去的遗迹。”

——传说中麒麟曾掌时空之力,而剑尊“飞升”之时,便是踏破虚空而去的。

凤清韵闻言心下一跳,没由来地想到了这两件事,同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麟霜剑是钟御兰“飞升”前不久传给他的。

麒麟……麟霜,难道与一切在冥冥之中有什么关联吗?

“麒麟么……”龙隐眯了眯眼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有,但是——”明镜台说着抬手点了一下两人床边的落地镜,受到他的感召,镜面微微浮现了一副画面,“剩下的还是请两位亲自观看吧。”

只见那面镜子中,残垣断壁之间,竟然插着一把剑,而剑旁还站着一个人,正握着剑柄似乎要把它拔起来。

可那手握剑柄之人的眼睛却怔怔地看着远处,似乎看到了什么让他魂牵梦绕,却又无比震惊的人。

看清楚那把剑的一瞬间,凤清韵瞳孔骤缩。

——那是剑尊钟御兰的本命宝剑望月剑,而剑旁手握剑柄准备拔剑的人,赫然竟是慕寒阳!

慕寒阳若是当真能拔出剑尊的本命宝剑,而后势必能有所感悟,修为立刻恢复到渡劫也并非毫无可能,可他手握着那把剑,却迟迟没有动静,反而直勾勾地看向远处。

他苍白的面色间尽是不可思议,眼神之中更好似看到了什么魂牵梦绕的人。

就那么看了足足半晌,他终于忍不住颤抖着张开嘴唇,踟蹰间念出了两个字,可念完后他却蓦然改了口,转而唤了另一个名字,他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这两个名字代表的竟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