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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是,两?年前告诉过你了。”

他又看她,那一眼,化成?实质的、隐忍的痛楚和委屈,轻轻与她碰撞,试图得到只有他们俩人能读懂的答案。

陈窈从未见过他如此,心?中?上千万只蚂蚁在细小的脉络爬行,每一只触脚的倒刺刮得皮肉泛酸。

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她想靠近他,但也想远离他。

“何商岐,走吧,我饿了。”

江归一没了任何表情,倒突显五官轮廓本?身的棱锐深刻。他深深地?注视陈窈,泛金的瞳色逐渐幽邃阴沉。

何商岐觉得江归一这样冷静反而更瘆人,就像正酝酿毁天灭地?的大招。他想了想,“我有点话和江归一谈,你先上车等我

吧。”

陈窈点头,掠过他们下楼梯,岳山秦倩跟后面。

之前保护她的保镖踌躇不?定?,不?知该继续任务还是回江家。

“秦倩,你别跟着我了,回江家吧。”

秦倩面色复杂,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看懂过陈窈,“您真的与何商岐领证了吗?”

陈窈没说话,无?视路人投来的目光,快步走向前方的黑色迈巴赫,拉开车门的人面孔陌生,她没多想,委身进后座,头往后仰,闭眼,长疏一口气。

彼时江归一盯着后座的黑面车窗,何商岐的泛泛而谈他全然没听,突然眉头一紧,“你的车装了防弹玻璃?”

何商岐摸不?着头脑,“当然。”

话音落,面前的男人飞奔,边扎头发,边连跳五格阶梯,身影矫健快如闪电。

何商岐茫然追寻,发现陈窈上的那辆迈巴赫不?是他的军A。跟着跑起来,大吼道:“快!拦住那辆车!”

寻常百姓哪见过这场面,乌泱泱的人全部冲向一辆车。只见车发动?引擎正要提速,冲最前方的男人倒退半步,遽然纵身一跃,因为速度太快,看上去像飞向车头。他半伏,头发飘飞,左手扣紧引擎盖,右手空拳砸向挡风玻璃,连砸三拳,带起的鲜血清晰可?见,随后双手抓住车顶,两?条长腿直踢挡风玻璃,啪地?声,硬生生撞破了!

“我靠!!!”

“这他妈演电影吗!”

听到巨大响声的陈窈睁开眼,车身剧烈摇晃,朝左边漂移,她的头磕向车窗,还没反应过来,听见江归一喊道:“幺幺!坐稳!”

她下意识抓住后座安全带,“什么情况!”

江归一两?条腿锁住司机的脑袋,力道强悍而恐怖,正想回答,余光瞥见副驾的男人掏枪,他双臂用力,身体斜滑,一只脚先发制人踢飞手枪,接着颀长身躯破窗而入,与两?人激烈打斗。

方向盘失去控制,车在民政局前方的道路乱撞,陈窈瞳孔紧缩,但很快冷静,随手拿起后座中?央扶手盒的烟灰缸,扒着座椅探身,仔细辨认六对胳膊腿,抡起烟灰缸逮着机会往人身上猛砸。想象和实操总有差距,咣地?声夯到了江归一脑门。

江归一防不?胜防,登时眼冒金星,“你他妈哪边的?!”

“......”

他两?手各掐住人的脖子往座椅用力怼。

车身倏然飞甩。

轰!

左侧撞向一棵珙桐树,轮胎几乎嵌进新修的柏油路。

陈窈惊惧不?定?地?睁眼,混沌的视线被温热猩咸的血阻挡,依稀能见江归一染血的领带,她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头被手护着,而他右半部分身体撞在被树杆撞瘪的车门,两?条腿踩蹬在前座。

她仰头与他对视,血从高耸眉弓往下流,他全然不?顾,身上惯有的黑衣看不?出究竟受伤与否,拇指食指掐开她的腮颊,发了狂地?吮吸她,像信子的舌头蛮横往里钻、扫荡。

浓烟弥漫在变形车厢,陈窈猜测车某个?部位失火,那么意味极有可?能爆炸,她推江归一,他扣得更紧,血淋淋的大掌几乎包住她整个?头颅,五指伸开或从发梢按压头皮,或耳朵,压迫占有她的每条神经。

她尝到血腥,听到背后惊慌失措的呼喊,嗅到属于他的焚香味,以及燃烧的汽油味,这个?吻短暂又漫长,轻易让人迷失在死?亡的边缘。

氧气稀薄之际,他唇辗转到她汗涔涔的鼻尖,哑声说:“这下真成?偷情了,幺幺。”

陈窈一声不?吭,垂在身侧的手颤抖。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她明白,这是拍摄电影时,出现过无?数次的嗜杀之意。

他掐她腰间刺青的位置,掐得她眉毛揪起,“如果我叫你离婚,听吗?”

陈窈呼吸急促,但表情冷血:“不?可?能。”

“嗯,我猜也是。”

江归一踹开车门,将她横抱出车厢,结婚证一并带出,随后于浓烟中?低头看她。

男人不?再温情脉脉,眼底迸发的冷光杀戮,是挫骨扬灰的气势,是无?法揣摩的深沉。

陈窈被震摄,身体自然蜷缩。

他将她放下来,把她与别人的结婚证塞进她手心?紧紧捏住,语气凛然,带有尚未咽下的血,“陈窈,你对我总如此残忍,我次次心?软从未报复过,这次你且等着。”

“如果没办法承受,也是你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