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有门路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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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残驱动坐骑冲进去拉出一个穿绿色蒙古袍的少年,立即有一个褐色蒙古袍的少年大喊一声冲进去替补他的位置。
海棠拿着哨子跟大阿哥说:“先不说这是灾区,今年巴林部受灾了,牛羊少了那么多,你在灾区吃吃喝喝,别人看到咋想?”
大阿哥不以为意。
海棠没看到他的表情,接着说:“再就说如今咱们还是孝期呢。先是皇额娘没了,接着就是老祖宗没了,咱们还穿着孝呢,孝期你私下呼朋引伴的吃吃喝喝,你让汗阿玛怎么想?”
海棠他们为孝庄文皇后守孝的时间只有五个月,应该为佟皇后守孝三年。
大阿哥一听,瞬间一身冷汗。
海棠这时候把铜哨放嘴里一声长哨,比赛结束。
她匆匆的给大阿哥扔下一句:“等我回来再说。”催着坐骑往人群里挤了。
大阿哥看一群人围着她,这时候外围的人也催着马一起挤过去,就自己一人骑马立在一处,周围安静下来,脑子里对明珠的主意头一次怀疑了起来。
明珠大人可不是那顾头不顾尾的人啊,这主意明显是有缺陷的啊!
说他是思虑不周,作为一个肱骨大臣不该犯这样的错。
说他故意献上这计谋让汗阿玛厌恶自己,也犯不上,毕竟井水不犯河水,自己和他也没什么冲突啊!
大阿哥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巴林公主的大孙子,巴林部汗王的长子派人来请大阿哥,这位表弟身体不好,躺在火炕上咳的撕心裂肺。
他咳嗽后有气无力的跟大阿哥说:“巴林部如今也能挤出些吃食来,只是如今大灾,您不能在这时候吧唧嘴啊!”
大阿哥当即表示自己不过是需要几斤肉,是奴才传错话了。到底是心里不高兴,觉得论起亲戚自己是贵客,论起君臣自己是君他是臣,自己用什么何须他来插嘴。然而他心里不高兴也没表现出来,一直嘱咐这位世子多保重。
这位世子喘着气表示没招待好,这眼看着他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大阿哥不想再坐下去,站起来告辞。这时候□□衮来了,世子交代弟弟送大阿哥出去。
等□□衮回来后,这位看上去命不久矣的世子有气无力的跟弟弟说:“我看着这位表兄有勇无谋,为人莽撞了些,将来你别在他帐下听命。”
□□衮赶快点头。
大阿哥被送出来后就有些挫败,打算找海棠说话,骑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刚才比赛的的地方旌旗招展,康熙带着各部王公坐在一边看少年组的比赛。这些人对着场上的少年指指点点,表情都很轻松随意。
康熙看到大阿哥过来,招手让他侍奉在一边,大阿哥听康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天就要移驾到木兰围场去了。
康熙对大阿哥多有赞誉,在各部王公前说他有大将之风,骑射上佳,在康熙的亲口称赞下,刚才挫败的大阿哥重新自信了起来。
他能听的明白,过几年和准格尔作战,自己就是领兵的大将!
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他对拉拢各部少年的事儿瞬间就抛之脑后,对明珠出的主意也忘了,专心在一边侍奉皇父。
各部的王公对班布拉真实身份心知肚明,但是言谈里面要称呼她的官方身份,官方身份是科尔沁的贝勒,大家聊天的时候压根不提科尔沁,在康熙跟前把班布拉贝勒夸的天花乱坠,说皇上会教孩子,又说这是得祖宗保佑。
康熙听人家夸海棠一脸笑容,也顺着人家的夸赞指着场上出色的孩子夸一夸。
这几日该办的事儿也办完了,康熙就带着这些蒙古王公们晒着太阳,看着海棠组织了好几场叼羊比赛。别看她小,人家居中主持,每场结束后下场裁判,这些孩子们都是服气的,觉得她为人公正温和,在她跟前无人不恭敬。
直到黄昏到来气温降低大家才散了,康熙带着大阿哥和海棠回去吃饭。
屋子里火炕烧的旺,大阿哥和海棠都脱了大衣服摘了帽子吃晚饭。
康熙伸手摸了摸海棠毛绒绒的小脑袋,因为戴帽子,海棠有一段日子没剃头了。大阿哥说:“九妹和四弟一样,都是卷发。”
海棠伸手摸摸自然卷,可惜这时候的人欣赏不来卷发的美,要不然她天天披散着头发,这天然的卷毛比人家店里烫的好太多了。
这时候梁九功进来跟康熙禀告说:“札萨克图汗部使者求见。”
康熙听了挑了一下眉毛。
他对着大阿哥和海棠说:“你们先回去睡吧。”
海棠和大阿哥领旨,穿上衣服带上帽子出门了。
在门口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因为天黑了看不清整个人,海棠瞄了一眼就走。
如今准噶尔东扩,喀尔喀四部是噶尔丹下一步的目标,又因为四部彼此有矛盾,噶尔丹利用其中的矛盾想要插手,一直表示要去调停,去年积极调停的时候被土谢图汗部给顶了回去。
但是噶尔丹因为做过活、、、佛,对着土谢图汗部的大喇嘛一顿斥责,面斥大喇嘛对他不敬,算是把面子兜住了。而土谢图汗部在理藩院的调停下还是和札萨克图汗部发生矛盾。属于既不给噶尔丹面子也不给康熙面子,生生把自己送到了风口浪尖。
使者进入房间,对康熙行大礼。康熙不知道他是四部中哪一部的使者,因为搜身过了,也不担心对方刺杀,就直接召见了他。
这使者属于悄悄的觐见,没惊动什么人,来这儿只为验证一件事。他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说:“我主愿意迎皇九女为可敦。”
康熙瞬间知道这人不是所谓的喀尔喀部的使者了。
他冷笑了一声,“你主素有大志,岂是朕嫁一女能平息的?”
使者又说:“我主有一女,慧而美,愿送她到您左右侍奉。”
康熙说:“不必再试探什么,回去吧。”
使者再次行大礼,很恭敬的退了出去。
康熙晚上坐了很久。
海棠回到了屋子里,包嬷嬷已经收拾好了,海棠坐在床上抓了抓头发,叹口气:“唉,都十多天没洗澡了。”
包嬷嬷说:“天冷,您别洗了,万一得了风寒怎么办?您早点睡吧。”
海棠玩了一天,也累了,脖子上挂着铜哨子躺进了被窝里。
她处在那种很困却睡不着的状态里,跟睡在一边小床上的包嬷嬷问:“喀尔喀蒙古在哪儿?我还没去过呢。”
包嬷嬷快睡着了:“那是以前匈奴右贤王驻扎的地方。”
“真的吗?”
“听人说的,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呢。”
海棠就在被窝里遥想卫霍,封狼居胥这种美事儿是很多人的人生目标啊。她握着铜哨想:今儿不知道能不能梦到卫青霍去病。
可惜一夜无梦,早上出发的时候,海棠在康熙的车里,把脑袋伸出窗口看着巴林部越来越远,忍不住叹口气缩回了脑袋。
康熙问她:“怎么好端端的叹气了?舍不得的巴林部?”他看了海棠一眼:“要不然你日后留在巴林部吧,朕瞧着□□衮不错。”
海棠听了摇摇头:“我才不要嫁给表哥,嫁给表哥生孩子身子骨弱。”
“那你叹气干什么?这真是日子过的太快了,去年还你卡在窗口摇头晃脑,今年就开始叹气了。”
海棠手脚并用的爬到他身边,一头顶在他的肩膀上:“儿臣想建功立业呢。”
“建功立业啊!也不是不行。”
“哦?”海棠立即目光灼灼的看他,“有门路?”
“有啊!但是这门路不好走啊!”
“您说您说,”海棠狗腿的给他捶肩揉背。
“你想建功立业还是要在草原上想办法,南边的人拧巴的很,是不会给你机会的。但是建功立业也要讲运气,万一你长大了,四海承平,你没机会了呢。”
“啊!”
“这要看你运气,要是和准噶尔的大战拖到十年后,说不定你就能披挂上阵,要是最近几年,难说了啊。”
“您真的让我披挂上阵啊?”
“准噶尔的阿奴可敦可是常常披挂上阵的,还是那句话,有本事自能纵横驰骋,没本事就家里待着,这是要看造化的。”
海棠觉得自己还是能冲一冲的。心满意足:“汗阿玛,您可是做阿玛的,会给您心爱的棠棠准备一副好披挂吧?不过咱们要说好,我要是能建功立业,我能做和硕札萨克亲王吗?”
“想自领一旗啊!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有本事才行,你可别指望着你是朕的爱女撒泼打滚就能得到,别说朕了,谁都不会答应。”
“您放心。”
康熙提笔接着批折子:“哪有不放心的,朕的心就没提起来过,你想做和硕札萨克亲王,你的土地在哪儿?辅助你的台吉部将和子民在哪儿?”
海棠笃定的说:“总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