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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宋三郎摸着小白狗脖子里的羊脂玉坠陷入了沉思,这不是普通的小狗,这简直就是行走的银票。

就问你儿子出门总爱被馅饼砸到怎么办?

宋三郎感觉以前带孩子出门还是太少了,去的地方也太少,做官有什么意思,遛娃顺便捡钱才是王道。

三郎把小狗扔车厢里,秀娘笑道:“这狗娃子可真稀罕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还这么干净的小狗呢。”

宋三郎:“嗯,稀罕品相,不出所料的话,这小狗的悬赏金少不了,好生照看着吧。”

秀娘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才道:“三郎,我知道了!”

宋三郎:???

秀娘一脸激动道:“那大相国寺的方丈当真是高人,告诉我们财散福聚原来是真的,今日三郎只是顺手帮了那老人家一把,结果我们的福气真的就来了,还是自己追着来的,怪不得有钱人家都去大相国寺烧香,原来真的灵验,咱也去!”

宋三郎:……

秀娘也不计较自家给公家花钱了,花点小钱,让家里兄友弟恭,全家和睦不也是做善事么。

回到家,秀娘和三郎往灶房里卸货,正打扫院子的宋二郎看到,忙跑来接过秀娘手里的羊肉,让秀娘在一边儿歇着。

秀娘眨了眨眼,心说:二哥,就五斤羊肉而已,厨房这才几步路?

儿子说得真对,花钱才能大家都好,自从三郎给家里买了大马车,就连最爱耍懒的宋二哥都变勤快了,自家三郎再也摸不到扫院子的活儿了。

宋二郎爱吃羊肉,小时候经常吃,现在也就偶尔应酬的时候蹭上几回,不过他们工部那种清水衙门,连应酬都很少,所以他吃肉的机会还真不多。

宋二郎道:“三弟,这是羊后腿,好肉呀,这地方的肉嫩,煎、炸、烤、炖、涮锅子都成!”

“卖肉的说后腿肉好,就拿上了。”宋三郎说着把手上的驴肉递给姜氏,道:“二嫂把驴肉切了吧,我同秀娘孩子已经在外面吃过,就不用盛我们的饭了。”

驴肉?!

待宋三郎出了厨房,目送弟弟走远,宋二郎背着手走到姜氏身旁,道:“驴肉可是贵得很,三弟不会叫人用别的肉蒙骗了吧。”

姜氏用筷子夹了一片,递到他嘴边,“看着倒不像,要不你尝尝看?”

宋二郎咬过来,装模做样鉴别了一番,点点头,道:“还成,不像是假的。”

说完,就又背着手溜溜达达走出了灶房,出来以后发现自己院子才刚扫一半儿呢,只好又认命地拿起扫帚继续扫院子。

他怎么说也是当哥哥的,总不能让三弟既出钱又出力,也太不像话。

唉,什么时候三弟能再发一笔财,买个仆人什么的回来就好了。

姜氏瞅了一眼外面扫院子的男人,嘴角抽了抽,暗笑:两口子谁不解谁呀,你就是馋了呗。”

自家男人没什么大本事,俸禄也不多,但没什么恶习和花花肠子,对睿哥儿很上心,同外面的男人比已经算很可以了。

宋三郎抱着小狗进屋,刚把小狗放地上,一道快如闪电的黄色身影一跃而起,兜头就给了小白狗两爪子,小白狗也是个夸张的戏精,嗷嗷嗷一连串地惨叫。

宋三郎忙给抱起来给查看了一下,除了掉了几根狗毛,啥事也没有。

胖虎猫狠话不多,圆溜溜的猫眼儿虎视眈眈地瞪着小白狗,随时准备把入侵傻狗再给教训一顿,倘若共存不可避免,就必须让对方明白谁才是家里的老大!

宋景辰虽然也喜欢小白狗,但胖虎先来的,感情更深,小孩忙过去抱起胖虎撸着胖虎的肚子给小猫安慰,“胖虎别怕哦,小白很听话,不会咬你的。”

“喵~”

主人,你看不出傻狗干不过本虎吗?喵~

见状,秀娘担心行走的银票再被胖虎给撕喽,忙道:“这俩货不对眼,我还是把小白放娘那屋去吧,”

“也好,胖虎护地盘儿,两个放一块儿消停不了。”

秀娘从宋三郎手上接过小白狗,往老太太屋去,宋景辰抱着胖虎颠颠儿跟着去了。

三郎笑了笑,进到屋中,换上一身官服,打理一番出了家门。

户部衙门离着宋家不算太远,每日三郎溜达着便能过去,就当是饭后消食了。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三哥!”

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宋三郎回过头来,看到宋文峰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满脸带笑地挥着手招呼他。

“三哥别走着了,快上车吧。”宋文峰吩咐车夫停下马车,挑开车帘,一脸热情地请宋三郎上车。”

三郎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黄鼠狼给鸡拜年,也不知道提前铺垫铺垫,上来就拜,就差把没安好心写到脑门儿上了,不知道是宋文峰真傻,还是他真以为别人都傻。

宋三郎正想着怎么让宋家父子把老爹宋玉郎的东西物归原主呢,没想到这父子俩却憋不出想先算计自己了。

时间回到几日前。

宋三郎升官,宋文峰比死了爹还难受。

本来他费尽心机娶了三库主事之女,是打着过两年等对方退下来之后,他顺理成章接任,如此已经是最好的捷径。

不成想宋三郎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一步登天,从低贱的小木匠摇身一变,坐上了自己求之不得的主事之位不说,人家还是搭了户部侍郎张大人的关系上来的。

这叫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简直气得寝食难安。

他四处宣扬宋三郎文墨不通,只不过是一个每天只知道围着木头转的木匠工,以此激起下面一帮书令史的怒气和不平,他原本是想着带这帮人搞事一块儿把宋三郎名声搞臭,让宋三郎在户部衙门里混不下去。

他的打算同他爹宋长志一商量,被宋长志厉声喝止。

宋文峰不理解,宋长志叹了一口气道,“有张侍郎做他的靠山,你搞他就是在搞张侍郎,即便你真把他名声搞臭了,让他在户部待不下去,你以为张侍郎会放过你?”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宋三郎是张侍郎破格一手提拔上来的,想来关系不浅。”

宋长志其实比宋文峰更小心眼儿,更加咽不下这口气,只不过他比儿子宋文峰也更奸猾阴险,对人情世故懂得更多,深知下面一帮虾兵蟹将,根本就动摇不了宋三郎。

反而儿子这只出头鸟会被宋三郎以及张侍郎报复打击。

宋长志对儿子道:“峰儿当知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时义气之争只会害了我儿。”

他又道:“你从小熟读经史子集,当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之事。”

宋文峰道:“父亲的意思是?”

宋长志一字一句道:“我儿当学吴王之能屈能伸。”

宋文峰从小受他爹教导,本质上同他爹一样,是个笑面虎,心里恨毒了你,只要你比他强,他就能像条哈巴狗一样围着你转,然后随时准备咬上你一口翻身做主人,若你一直比他强,他这条哈巴狗就能一直跪舔下去。

宋文峰自信自己的为人处事以及学识见识要比宋三郎高明上数十倍,只是他缺了点儿宋三郎那样的好运气。

所以,只要他能哄得宋三郎把侍郎大人介绍给自己,他就有把握把宋三郎狠狠踩在脚底下……取而代之。